但孝武和卫、霍都未能想出举击灭匈奴之策,任弘能想出办法来?
“其实也不难,依然是沿用孝武与博望侯之策。”
任弘道:“昔日汉伐匈奴,皆以南攻北,匈奴从容北遁,便能高枕无忧。可若是在主力出塞之际,从北庭出支奇兵,率领乌孙骑数万东进,截断匈奴退路呢?两面夹击,匈奴必亡!”
任弘这点子倒不是空想,历史上从准噶尔盆地向东征伐蒙古高原大有其人,比如突厥便是兴起于金山,向东消灭柔然。准噶尔汗国亦是从西往东吊打喀尔喀蒙古。
他对霍光长拜:“但这前提是,朝廷能早日在北庭设都护,经营数年,左结乌孙为强援,右驱小月氏为猎犬,蚕食整个右地,彻底斩断匈奴臂!再向其腹心进军!”
,他这生不论是立言还是立德,都力有不逮,唯独立功最有希望。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是孝武皇帝夙愿,也是兄长未能完成事业,是他霍光必须扛起担子。
“弘以为,匈奴之所以难灭,多因地利、人和,匈奴行国也,旦汉军大肆北上,匈奴自觉不敌,便举国遁走,草原幅员万里,难觅其踪。旦粮食耗尽或入冬,便不得不返回,兵遂空出,甚至会被匈奴滋扰,损兵折将。”
霍光何尝不知?上次五将军伐匈奴,满心希望他们能重创匈奴,但田顺、田广明部因废帝之事无功而返,连范明友也扑个空,匈奴单于庭和左部毫发无损。幸好赵充国和任弘不负厚望,横扫右地,保住乌孙,否则五军空出,霍光必将成为朝野众矢之。
经此役,霍光更加认识到,想要举灭亡匈奴,何其难也?孝武就是被总也灭不匈奴搅得失去耐心,这才导致晚年连续犯错,霍光立刻暂停远征,本始年间休养生息,恢复民生和战马数量。
任弘这番建言,让霍光稍微变打算,他略加犹豫后,也不急着回答,只用笔在面前简牍上涂改,
按照大汉定年号规矩,是四、六相互交替,孝武太初年后每个年号为四年,孝昭为六年,今上又变成四年。
“县官等得起,任弘也等得起,可老夫还有几个四年?”
霍光忧心忡忡,政争之事他玩得炉火纯青,手废除诸侯为财政补血,手逼迫田延年z.sha,让他承担离间骨肉罪名,对张安世明升实抑,又扶持韩增。
但在征战上,霍光没有他兄长天分,不得不仰仗于战将们,这也是他对任弘暗藏忌惮,又不得不重用原因。
而让霍光欣慰是,满朝文武睁大眼睛盯着九卿、中朝那几个位子时,任弘依然将精力放在经营西域北庭,在击灭匈奴目标上,任弘和大将军出奇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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