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很清楚,自己属下们,在叙述胜利时都扬眉吐气,争先恐后,恨不得将自己夸得多英勇无畏,因为这关系到分功劳。
可但遇到败仗,就个个像被霜打叶子,相互推诿原因是少不,但也不能推得太过夸张,毕竟身后还有军法官记录功劳。
作为贪功冒进者,李必有些心虚,话又不接不行,只讷讷道:
“敢告于君侯,项贼确骁勇,其手持长戟,身被甲胄,亲自为战。越校摇毋余持矛与之交战,竟只扛住合,便被项籍所斩杀,军马匹失陷,失先手,又无厚甲厚盾,只能且战且退,项籍便沿着河岸,从左往右,竟溃围而出……”
没办法,他们也不想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是这场仗,大伙确输得没脾气——战术上被诱导也就罢,纯粹靠勇力河滩大战,竟还被人数劣势楚军打得步步后退,只要项籍所到之处,己方队列常被切裂开来。
黑夫直到日后,方才抵达蒲津战场,这儿两座浮桥早已烧毁,只剩下焦黑浮木漂在岸边,微浊河水冲刷着岸边堆积得密密麻麻尸体,不论秦人楚人,他们血已渗入湿润泥土中。
而楚军主力,包括项籍本人,则早已在对岸河东蒲坂城。
“下吏等使项籍走脱,其罪当罚!”
李必、骆甲、垣雍,还有杨喜,除战死在蒲津越校尉摇毋余外,所有幸存将领都垂首伏在黑夫面前,却难以说清楚他们究竟是怎败。
垣雍五十地描述经过:“当时军万人居河岸上,楚军数千于河岸下,二成是车骑,其他均是步卒。”
骆甲也为袍泽说情:
“下吏亲眼所见,不止是项贼有百夫之勇,其楚人短兵也皆悍不畏死,更有名背负利剑青年,就行在项贼之后,若有人欲对其不利,那人便拔出柄式样古朴剑
“项贼以己为饵,带着车骑及旗帜往左移动。李必、杨喜以为项籍欲逃,遂追之,却为其步卒所拦,将军截为两段。但左侧处,仍是军人数占优,故下吏决定,与骆甲司马先烧右侧浮桥,断项贼退路……”
垣雍说,因为堤岸泥泞湿软,他让众人抛弃车马步战,材官以强弓劲弩攻击回援楚人,杀伤数百人,除阻止他们去救援项籍外,还欲逼近浮桥,将其烧毁。
但眼看他们就要接近目标时,忽然之间,本来秦人更多左侧战场,却开始出现崩溃。那边传来骚动在瞬间扩大,垣雍回头看到,尽管是步行作战,但手持长戟项籍带着众楚人,竟胜过秦卒,甚至是本就擅长川泽作战越兵!
说到这他停,瞪向李必,意思很明白:
“李司马,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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