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哑然,连南昌亭长也慌,斥责妻子道:“你莫要记错。”
其妻却振振有词:“米是淘,釜是刷,饱是韩信,饿是吾家子女,你不记得,记得!”
尉阳顿时乐,这妇人倒是精明得很,日子过得清清楚楚。
他
南昌亭长先说堆好话,比如韩信从小就表现得不凡,母死无处可葬,便置于高岗之上,其地可置邑千家,如今果然大富大贵,看来是地方选得好,用后世话说,便是风水极佳,祖坟冒烟……
尉阳要听可不是这个,拍案几,让南昌亭长不要只挑好说。
南昌亭长这才将韩信年少便开始吃百家饭,大而无业,终日晃荡,为口吃能在邻居家赖半个月开始说起,最后连著名胯下之辱,也如实道来。
不论哪条,都足以让韩信为人所轻,这下连尉阳听着都替韩信脸红,越想越气,自家阿妹,怎就许给这样个无行之人呢?
但既已是家人,就算尉阳捏着鼻子,面上也必须撑住!
外人多以为,尉阳乃是韩信妻兄,关系应当不差,却没想到,尉阳却是听到韩信两个字就来气!
早在岭南时,尉阳就不喜欢韩信此人,倒不是因为出身,而是因为脾性,他觉得韩信恃才而傲,难以合群,偏又得仲父信赖宠爱,三番五次给这无赖儿机会,让其立功,甚至军中有声音说:
“比起尉阳,韩信更似武忠侯亲侄。”
这话最后成真,尉阳听闻,本来韩信在丹水打场大败仗,仲父却非但不责罚,反将妹妹尉月许给韩信,等消息传到江东,两人都已经定亲。
这让尉阳好似吃只苍蝇,为此郁郁不平数月,纳好几个妾才平复心里恼火。
“那屠户子呢?”
“听闻北伐军至,害怕被报复,逃……”
尉阳颔首,又问南昌亭长:“韩信共吃汝家几顿饭?”
“这……”南昌亭长哪记得清啊。
却是他垂首不敢言妻子忽然抬头道:“三百四十三顿!婢记得明明白白!”
尽管对这桩婚事不满,好似看许多年好白菘被彘拱,但毕竟是仲父决定,木已成舟,尉阳再不乐意也得认同。
而且他们家有个习惯,从大母还在世时起,有什矛盾怨言,都是关起门来自己掰扯,外人面前,却必须其乐融融,所以衷、黑夫、惊兄弟三人从小到大,绝不在外人面前拆对方台。
用尉阳长大后从张苍学到话,就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尉阳对这家中传统,记忆犹新。
于是他也不发作,只笑着对南昌亭长道:“既然汝犹如韩信之兄,那自然熟知其过往,汝且好好将韩信旧日事迹,与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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