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楚人进入临晋伊始,便毫无军纪可言。
他们像恶犬那样狂吠,像乌鸦样云集,掠夺府库,践踏勋庙,将白起、司马错灵位丢到地上,踏上万只脚。
对待平民百姓,也口出恶言,屠杀男丁,从母亲手中抢夺孩童,从孩童身边夺走母亲,肆意凌辱少女,既不怕军规惩罚,也再不畏惧秦律报复。
楚军毒打切穿玄衣秦吏,拳脚相向,恶狠狠地鞭笞他们身体,将法冠取下来做尿壶,又砍掉脑袋,高高插在矛尖,临晋街道上血流成河,许多人像羊样被拖去宰杀。
不知出于何种逻辑,尽管项羽认为仲父与匈奴联合,是可笑与禽兽为伍,但对临晋城里真正禽兽,bao行,他却是默许态度,甚至还以为,这是正当报复。
六国联军总指挥部设在临晋城,这里本是大荔戎国都城,大荔为秦所灭后,临晋被经营成关中东部重镇,也是通往河东通衢之所。
过去百年来,秦军去扫灭燕、赵军队由此出发东去,早已被秦人同化大荔人是秦军中不可忽视支悍勇之师,他们归家时也带回大量战利品,梁楚绢帛,赵魏漆器,甚至是燕国牛羊,以六国精美器物,装饰他们简朴家。
这里谈不上多富庶,但也有许多军功地主小庄园点缀在平原上,里闾间。
但自从去年开始,不少男丁先前都被胡亥征去南方“平叛”,要就去河东、函谷关增加东方防御,根本没料到河东尉赵成竟然降敌。
六**队没遭到任何抵抗就穿过河东,入侵西河,临晋首当其冲。
“昔日,bao秦如何对待六国,今日六国就将如何对待,bao秦!”
“报雠雪恨,以彼虎狼之道,还之彼身!”
,bao行就这样在临
面对忽然打上门六国群盗,临晋县令、尉下意识做出抵抗命令,但难敌对方数万之师,城邑三日便告破。
现如今,切都调转过来,在临晋人看来,那些身材矮小,满口楚地蛮音楚国群盗,胸中充溢着种可怕疯狂。
名为复仇疯狂。
从年多前起兵开始,项氏便向楚人们遍遍灌输着楚国百年之耻:从张仪欺骗,楚怀王入关中不返,到鄢郢十多万死者,先王之陵被秦人肆意焚烧,项氏三代人战死沙场,寿春郢宫中,宁愿纵深跳下高台,也不愿为秦人折辱楚国公主季芈……
就算是最漠然楚人,对亡国之仇感触不深,可遍遍耳濡目染,也足以对秦朝产生愤恨。更何况,过去十余载,楚人不得不背井离乡远戍咸阳、岭南苦役,那些来自故秦人折辱鞭打,都是留在记忆乃至身上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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