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能光复,全赖君家之力也,范增不过是顺势而为罢。”
范增举起手中印绶:“听闻项君消息后,楚王立刻下达封赐,爵名武信君……”
楚王只是傀儡,这封君
项梁大斥项籍,就像当年司马目夷痛骂宋襄公,但这混小子真不听劝,尽管面有愧色,但还是坚持己见,让人带项梁下去休息,他自己则披挂甲胄,率军渡洛水西去……
项梁追问去哪,项籍持戟郎只答说:“去重泉……”
“竖子不足与之谋!”劝说无果后,项梁躺在营帐里,十分气恼。
“武信君!”
就在这时候,外头却忽然来个须发斑白老者,捧着印绶玉圭,笑着称他“武信君”。
闭上眼,项梁仿佛又回到十多年前,下相家中,他赶在秦军到来前,安葬亡父项燕之首后,回身扫视项氏子弟们。
众人或哀伤,或绝望,唯独双重瞳中,闪烁着复仇火光!并对他说:“愿学万人敌!”
学得万人敌,自是为报国仇家恨,项梁自此格外看重这个侄儿,费尽心力保护他,培养他。
可晃眼十来年过去,昔日少年已羽翼丰满,再不需要他这个仲父指点,甚至皱着眉,用挑剔眼光看待九死生归来项梁,认为项梁良苦用心,玷污这场复仇战争正义性……
项梁解这侄儿脾性,从小就倔,遂拉过项庄,让项羽看看他堂弟被秦吏割掉舌头,诉说这些年在边塞所受苦楚,并上溯到项燕、项超双双战死,让项籍休要忘起兵目:“为项氏复仇”!
“范增?是居巢范公?”
项梁认出这位老友,他昔日年轻时,是家中出名浪荡子,喜好结交国中豪侠,九流十家,当时范增已是老叟,却依旧白身,项氏门客轻之。
但项梁却看出此人谈吐不凡,折节与之交游后,评价范增说他有“冯谖、侯嬴之才”。
此刻旧友相逢,项梁不由感慨万千:
“当年以为范公是冯谖、侯嬴,是小觑,今日再见,才明白公有伊尹、姜尚之才,果为国士,能复兴大楚。”
当项籍意有所动后,项梁又提及昔日旧事:“三百年前,楚国曾与于越联盟共击吴国,越,蛮夷也,吴亦大蛇巨豚,后人却只赞令尹子期及楚惠王以夷攻夷,兵不血刃而除去大敌,却无人贬低。”
在项梁看来,秦为西虏,匈奴为北虏,联合北虏打西虏,没毛病。
但他根本想不到项籍有多不听劝,就算到最后项籍意有踌躇,但依然拒绝与匈奴结盟:
“项氏之仇、楚国之仇,籍自报之,然冠带之雠,何必北狄匈奴相助?”
“兵者国之大事,诡道也,以胜为功,何必计较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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