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在此放缓脚步,留下大量黄褐色淤泥,肥美无比,过去这儿水草丰饶,是匈奴人最喜欢牧场,而在八年前,黑、李、蒙三将北逐匈奴后,此处遂空。
在黑夫等人建言下,秦始皇大手挥,将河套、北假、河南地三部分,划为个新郡:
“朔方!”
内地谪戍获罪之人大量徙往此处,在蒙恬鞭策下修筑长城,将朔方郡整个保护起来,最初,他们口粮都是靠内地人民转运,从关中经直道不远千里运来,十至二三而已,且耗费劳役众多,整个天下都为此而疲敝,后来则采取迁民屯田办法,从关东徙民三万户居之。
为安置这三万户,以及长城沿线十五万戍卒,秦始皇在贺兰、花马池、云中、朔方等地口气设置四十四个县,而朔方独占三十。
得到黑夫嘉奖,问他想要什奖赏?灌婴却说想做名军吏,还展示自己自学骑射功夫……
他便是那时候转武职,如今又因在胡亥赵高倒行逆施时,保护武忠侯长子,得到章邯重用。
但新故秦人之分,却依然如故,故秦始终不变,倒是随着秦灭六国,新秦民越来越多。
而秦逐匈奴以收河南地,设朔方郡,从关东抽调戍卒修筑长城,又徙民以实之,那三万户,近二十万民众多是新秦人,共建立四十多个城邑,因为此郡几乎是新秦人组成郡,故亦称之为新秦、新秦中……
故秦人看不起新秦人,往常没少折辱欺压,故这名骑吏不服灌婴,甚至暗暗称之为“贩缯小儿”。
就这样,数十座小邑像串珍珠般,在新秦中星罗棋布,他们便是农耕民族在草原上桥头堡、前哨战,而长城则是圈地篱笆。
每个城邑都有城墙,可容千余居民居住,周边是新开发农田,再外围是被长城烽燧保护牧场。迁徙至此新秦人可通过半农半牧,自给自足,甚至供养在长城屯守戍卒,戍卒也警惕地注视着塞外切,保障移民安全。
可现在,平衡被打破,绵延数千里长城,空!
这便是灌婴他们进入新秦中后所见情形,长城沿线各烽燧空空如也,内战剧烈,长城兵团先后两次抽调南下,
倒是灌婴听到这话,却只转过头,微微笑:
“汝等别忘,武忠侯,亦新秦人也!更何况吾乃骑将,持章君之符,汝等都老实点,乖乖奉命!”
……
到第二天,灌婴他们便走出沙漠,黄沙变为稀疏草地,草又越来越高,随着马蹄脚踏进泥沼里,众人眼前赫然出现片水网交织平原,满目绿意和森林,让人难以想象,这居然是塞北?
灌婴知道,这便塞北最肥美富裕草原: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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