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走到直默然不言张耳身前:“张大侠,听说,你与黑夫乃仇雠,有杀妻夺子之仇,难道愿意用万千义士血,来助他解围?”
张耳大笑道:“子房啊子房,十多年未见,言辞仍如此犀利,确,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吾等不能做。”
陈馀被张良点破献策纰漏之处,有些脸红耳热,伏地向张耳下拜:“兄长,绝非此意。”
张耳扶起他:“明白,吾弟也是想早日攻入关中,再去找寻那失散儿子。”
张良这边,则继续向项籍、范增说道:“故良以为,不该急于入关,而应乘着黑夫与王贲决战之际,先进军魏地,再图韩地、河北,复五国社稷,合六国之力,以少将军为纵长,积累粮秣,训练新卒,等南北秦军疲敝,
错,不妨说说自己从琅琊西来,路所见所闻罢。”
他侃侃而谈道:“良只见各地豪杰虽已并起,形势大好,路上途径沛县,却发现这区区小县,数万户口,竟出吕泽、王陵、雍齿三股势力,分别自称沛公、留公、丰公,互不统属。”
“沛县如此,齐地、魏地、韩地、赵地、燕地,想来形势也差不多。数百人、千人为聚者,不可胜数,然各有旗号,相互间并不服从,甚至自相倾轧,不能专心对抗秦廷,此力分也。”
别说那些地方,楚国也闹出两楚并立闹剧来,项羽上个月才砍景驹脑袋,吞并秦嘉部属,这都是血教训。
张良道:“兔走,百人追之;积兔于市,过而不顾。非不欲兔,分定不可争也。”
“与其让百人自相争夺,不如由楚国,由少将军出面,为五国复辟定下人选,派人去各地拥立五王之后。社稷已立,则当地豪杰也能聚合在个旗帜下,与郡县秦吏相抗,分担楚国压力。”
张良这番言论,虽然“复五国”结论与陈馀并无不同,但他论据已不再是空想“兴灭继绝”,而是更实际诉求,这下连范增也微微颔首。
张良又道:“但眼下,除齐地已稍有气色外,魏、韩、赵、燕,依然为,bao秦控制,就算楚国加以协助,也得三五个月,来年开春才能见成效。”
“此时若少将军急于率师入关,恐怕只能靠楚国国之力,数万之众,能否攻破函谷天险尤未可知,但另件事却必然发生。”
“听说,黑夫与王贲正决战于汉水之滨,北军胜而南军败,旦将军引军西进,关中告急,王贲必然撤军回援。届时,义军非但不能入函谷关,反倒便宜那黑夫,让所谓北伐军得以喘息,黑贼狡诈,定会乘着楚军与秦军鏖战于函谷之时,进入武关,夺取咸阳,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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