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份上,项缠却有些明白:“子房,你曾长期在齐地行走,并在莒南刺杀秦始皇,你躲在下邳时,更冒险派亲信与齐鲁豪杰往来,是为今日?”
“正是如此!”
张良道:”薛郡大侠朱家,直在帮与梁、鲁各地豪侠联络。郯县之中,也有田齐后裔公孙庆,他知道些在齐地山林草泽藏匿诸田势力,只要取郯县,便能重新建立联络,将始皇帝死,楚地皆反消息告诉众人,使众人响应!“
事情与张良预想差不多,东海郡兵,已经在下邳被项籍打得覆灭,郯县未能反抗太久,东海郡守便带着众人北逃琅琊,龙且轻取郯县,而张良入城后,也见到故人公孙庆。
“通知齐、鲁豪杰举事?”
豪侠,几乎被黑夫杀绝。倘若不能在琅琊、胶东掀起风浪,阻挡秦廷在齐地军队南下,再过不久,新复辟楚国,恐怕将面临中原和齐地秦军两路夹击!
齐楚若不能打开局面,复韩无疑是痴人说梦。
离开下邳四日后,龙且已率众人抵达郯县城下。
龙且指挥楚卒准备攻城,张良则指着此地山川道:“东海郡北至缯,南至大江。项伯,你知道南北近千里东海郡,为何要选偏北郯县做郡府?”
项缠摇头:“可没子房博学。”
公孙庆是本地豪贵,齐公子之后,他奇异地看着张良:“子房兄,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张良从公孙庆语气里,感觉到事情不对。
公孙庆无奈地说道:“泰山公杲,沂蒙山费缟,莒县田吸,临淄剧柳,这些各地豪侠,本是与朱家大侠暗中联络,但他们在六月初时,便齐举兵。”
张良笑道:“此地南连淮、泗,北走青、齐,西接藤、薛,再加上此地联络海岱,控引济河,山川纠结,足以自固,乃是必争之地。”
“自古南服有事,必繇此以争齐鲁。句吴道郯子国,以侵齐伐鲁。越人既灭吴,亦灭郯以觊觎中原也。五国伐齐后,楚将淖齿亦是从郯地北上入莒,控制齐闵王。”
他在下邳时,也给项籍解释过,所谓“扶立齐王”,其实并非真心要帮齐复国,而是效仿昔日齐国将灭之时,楚国以助齐之名占领淮北等大片土地,楚将淖齿甚至深入至莒,被齐湣王拜为相邦,控制残齐军政大权。
当年是淖齿太过急躁,未能玩好这战略,如今故技重施,最差也能在琅琊、薛郡,为复辟楚国竖屏障。
张良已经过逞匹夫之勇年纪,越来越看重权谋和运营,但他所献之策,项籍却兴趣并不大,反而直在询问当年刺秦“壮举”……这亦是张良对项籍略有失望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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