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想活下去,还想活着出去,就像小时候那样站在临海州雪地里放肆地撒野,张开手臂感受雪花落在掌心微凉,孟尔德干瘪嘴唇微张,无声地笑起来,然后想道:那个家伙应该能很轻易地打碎面前这扇钢化玻璃,然而对于自己来说,这层透明仿佛不存在屏障,却把自己和雪花隔成两个完全不相通世界,如此牢不可破。
收
画像画工可以用粗劣来形容,但对于没有什绘画细胞圣乔治来说,用自己体内鲜血画成这幅受难图,足足花他三年时间。
好在这座绝望监狱里什都没有,就是有时间。
乔治在这幅画像前已经跪着祈祷天夜,膝头已经磨破,他终于觉得有抹圣光照耀在自己罪恶身躯上,无比温暖,虔诚而恐怖扭曲面容上,逐渐开始绽放狂热神情。
“伟大主啊。”
他近乎呻吟般祈祷道:“看见您使徒,那天阳光照在他身上,他手腕上手铐在闪闪发光。就像您所教诲那样,只要们够坚定,十字架上铁钉就是处女手指轻抚,手镣就是宝石点缀手链。”
音。
“卑微地活着,或者痛快地去死。”
“想活下去。”
这两句看似没有任何意义话,仿佛变成无形无质幽魂,在阴森绝望监狱内四处飘荡,已经飘荡好几天,依然没有破灭消散,时时刻刻在所有人耳边喃喃重复,在每间幽暗囚室内嗡嗡作响。
……
乔治低下自己头颅,像铁柱样强悍颈上肌肉缓缓弹动,低沉说道:“伟大主啊,将追随您使徒去战斗。”
……
……
时间已经入夜,孟尔德隔着玻璃窗看着监狱外夜,苍老容颜上没有丝表情,在探照灯照射下,那些雪花飘落过程是如此清晰如此动人。
那个家伙说他不想死,是啊,谁会想死呢?虽然这个世界并不怎美好,不,应该说是如此丑陋不堪,什爱情婚姻家庭被撕开那层包装纸后,原来都是令人作呕蛆虫,但既然来又怎舍得离开,至少还有如此完美漂亮雪花。
……
二楼某间囚室内,身材魁梧光头乔治,正双膝跪在床头祈祷,神情异常平静虔诚,厚实有力双唇快速颤抖,用某种百慕大方言急促叙述着什。
锃亮光头上没有根头发,自然也看不到花白,没有人知道圣乔治真实年龄已经超过五十岁,而这半百漫漫生命里,有整整十七年就耗在这座军事监狱中。
他虔诚祈祷对象,是斑驳墙壁上幅画像。
画像由非常简单红色线条构成,模糊可以看出是个赤裸流血男人,被架在十字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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