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掠过思绪像道亮光,瞬间在脑海里闪亮,然后消失,让许乐有些浑浑噩噩头脑冷静很多。
沉默很长时间,他拣起地面上片锋利金属碎片,朝向玻璃,揪起有些长头发,缓慢而认真地割下,络络黑发随着碎片割弄缓缓飘落在他脚边。
玻璃窗上那张有些变形脸还是
三十七宪历以来,每个联邦人心中,都有个丑陋帝国人,在他们眼里,这些左天星残忍世敌,是没有开化嗜杀野人,是在封闭落伍社会制度里挣扎低等种族。
就像熊临泉在墨花星球上愤怒嘶吼所表露真实情绪,在他看来狗日帝国人根本不可能拥有值得称赞品德。从十二岁时便开始在西林和帝国军人作战李封,更是本能里认为帝国人没好人。
许乐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星空,想到自身离奇身世,忍不住自嘲地笑起来,这几年间他为联邦战斗和帝国厮杀,原来杀竟然全部是自己同族,原来自己居然是联邦人心目中低等种族。
身披光辉,谨守自己是非,他直沉默而执拗地走在自以为正确道路上,然而天上白云还没有来得及变成苍狗,地上桑田还没有被大海吞没,联邦英雄便骤然成阶下囚,成为帝国人深埋在联邦里带毒种子,这种强烈反差,没有谁能轻松接受,拥有宇宙最粗神经许乐,也仅仅能让自己不再疯癫,借窗外夜空强行平静。
那日在电话里,帕布尔总统责问他难道觉得全世界人都对不起他,在这刻,他真产生这种感受,个帝国弃儿孤单站在联邦囚房里,似乎整个宇宙都在缓慢地离他而去。
浓厚深沉像黑漆般孤独感笼罩他全身,他就这样安静地站在窗边,站整整夜,直到双月散去星辰落下,天边地平线现出柳木白。
席勒曾经有句名言:即将来临天,比过去年更加悠长。这句话原本意思是指未曾经历将来,比过去所有加起来都更美好和有价值。
但对于此时此刻许乐来说,这句话意思是,哪怕他只剩下天生命,也只能在愤怒痛苦煎熬挣扎和惘然中度过,而且将无比漫长。
新生红日挣扎着跃出地平线,从侧方照耀在监狱窗户上,许乐被骤然强烈光线惊醒,下意识里眯眯眼睛,不知怎忽然想起,从东林逃亡后这几年里,自己真正愉悦而平静日子,竟是在左天星域那处贫民区简陋小院中。
帝国人真天生不是好人?其实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苏珊大妈和保罗是好人,5460冰川下那名帝国军官也是好人,那,即便是帝国人又如何?关键是你是什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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