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毫无生机吗?
忽然间,他轻轻咦声。
声音极细微,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但这声,却泄露沈峤内心极度惊讶。
因为他发现,在晏无师原本应该早已冰冷破碎丹田,却正有股微不可闻气息,在悄然运转。
这突如其来下,饶是沈峤,也彻底愣住。
连广陵散等人都干脆爽快地走人,可见晏无师生还机会微乎其微,基本上是不可能活下来,沈峤已经做好下葬立碑准备,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幕。
对方力道不大,那下几乎用尽毕生力气,搭住沈峤之后就彻底松开手,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眼睛依旧紧紧闭着,脸色白中泛着种毫无生气青色,流出来血也没有消失不见,以种从来没有过狼狈姿态出现在沈峤面前,仿佛在告诉沈峤,刚刚那个动作,只是回光返照。
沈峤摸向他心口,毫无意外,手掌下面片冰凉,连半点温热也无,沈峤又试着往对方体内输入丝内力,顿如泥牛入海,空荡荡不知所踪。
他将晏无师发髻拆散,手指顺入对方发丝之中,很快便摸到百会穴附近,确有道明显裂痕。
他想想,干脆扯起对方胳膊,直接将人负在自己背上,步步朝前走去。
吐谷浑王城对沈峤而言是个陌生地方,据说这里常年风沙,戈壁遍地,方圆数十里内称得上规模城市,也只有王城所在这块绿洲,但这里毕竟是通往高昌于阗等西域各国必经之路,人不可能完全集中在王城,出王城往西再走,居高临下,放眼望去,都能看见稀稀落落村庄人家。
漫漫戈壁,连遮挡风沙洞穴都极少,更不要说带着个活死人,如何解决水源和食物都是个大问题,断不可能像在中原野外那样随
寻常人被这等对待,下场必死无疑,但晏无师毕竟不能以寻常论之,这是以敌五,面对当世五大高手,其中更有雪庭禅师这样宗师却不落下风人,沈峤虽然来晚步,没能亲眼目睹那场激战,但也可以想象定是精彩绝伦,世所罕见。
裂痕不长,却很深,可见当时施为者必然用上十成功力,他也自忖这掌下去,饶是晏无师,就算没有脑浆迸裂,头骨也肯定会碎裂,再无生还之机。
沈峤不是大夫,这种程度伤他完全无能为力,只能松开手,小心扶着晏无师后颈,又摸向他全身经脉。
骨头没断,经脉也完好,致命伤在心口长剑穿胸而过,外加那几掌,使得脏器受损严重,最后头上伤,则是压垮骆驼最后根稻草。
沈峤越是察看,心就越是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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