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青白眼道：“穷就穷，还穷出道理来
？”
刘先生嗤笑道：“不比某些井底之蛙，
此生行过万里路，在人事上见天理，此生又读过万卷书，在天理上见人事。嘿，到这穷乡僻壤
北凉，每每见老书生痴痴故纸堆数十年，
出大门便不知东南西北，真是可笑，可笑。尤其是那故纸堆，放在耕读传家中原，寻常稚童也能倒背如流。”
懒得理会姓刘，王长青屁股坐在小凳上，从李贤手中接过那壶已经打开绿蚁酒，低头使劲嗅嗅，满脸陶醉道：“光是这味儿，就能值七八钱银子！”
借着破败窗户透过光线，王长青和学生李贤喝绿蚁酒，刘先生独饮黄酒。头稀疏王长青条踩在板凳上，比起正襟危坐刘先生，确是不太像个先生。倒是王老秃教出李贤，儒雅气态不输刘先生太多。
王长青倒两碗酒，李贤笑着摇头，王长青伸手指指这个得意学生，惋惜道：“不喝酒，如何做得出名传千古好诗篇。”
去探究，觉着真是如此，也算才子佳人吧，当然也愿意在心底祝福句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贤眼角余光早已瞥见那位想着出门晒日头先生，现他们二人身影后立即退回屋内，腿脚伶俐得很，估计是回床上装病去。
李贤和刘先生同走入略显阴暗里屋，后者将黄酒和吃食重重拍在小桌上，没好气道：“今儿有酒有肉，王老秃你要能起床，那就你吃喝干净，要是不起床，那就当着你面，帮你吃喝！”
躺在床上王长青冷哼声，“黄酒？”
刘先生怒道：“不是黄酒还能是你们北凉绿蚁酒不成？！要喝绿蚁酒，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爱喝不喝！”
刘先生讥讽道：“王老秃，你这辈子少说也喝几百斤酒，做出过篇半篇顺畅文章吗？李贤虽然勉强能算是你半个学生，可却是正儿八经举人，在看来，只是因为北凉身份，才未能进士及第，也是你王老秃能教训？”
王长青喝口绿蚁酒，抹抹嘴，争锋相对道：“不能教训？你刘书袋就能教训啦？仗着家世好
李贤只好当和事老笑道：“先生，拎壶绿蚁，刘先生有酱肉，如何？”
王长青这才慢悠悠起床，起身后正正衣衫。
刘先生冷笑道：“沐猴而冠。”
王长青斜眼撇嘴道：“瞧瞧身上这件，崭新！今年过年，还会添置件新衣。再反观你身上那件年复年缝缝补补衣衫，斯文扫地！”
刘先生淡然道：“以无事当贵，以无早寝当富，以安步当车，以晚食当肉，以破衫当裘，此乃安贫乐道，终其生不改初衷，即是安贫得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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