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气息游入她经络,自她浑身运功个周天,处处都去探遍。
“有这个闲心熬晚上,倒不如白天少浪费点时辰。”
越长歌轻轻笑:“人世间难得有几件闲情逸事,都是偶尔,例如那围炉煮茶,古径寻幽,对月酌酒,雨中听琴?偶尔次挑灯夜读也算精彩,不是吗。”
虽不知这个女人大清早又在发什疯,不过医者理应有医者怜悯,她——
早习惯。
柳寻芹面无表情,去把她腕。
还没碰到。
那只手往后缩点。
越长歌睁开眼,夜未曾打坐也没有睡眠,她困倦得紧,浅浅打个呵欠:“没事。”
她平日总是神采奕奕,七情六欲挂在眼角眉梢。而此刻却难得安静下来,脸清心寡欲模样。
旁人清心寡欲倒没什。
越长歌则很不对劲。
那脸无欲则刚越师妹叹息声:“早。”
越长歌带着几分批判目光,读前半本,她犹记得那时月上中天。
待到指缝间淌进来清晨第缕光线,她那批判目光,却还没有收回来。
门外刚传来几声轻叩。
门内先是死寂,后面窸窸窣窣发出些大动静,“就来。”
柳寻芹略微有些诧异,她立在门口想想,微屈指尖垂下来,改敲为轻推。
她摸个空,往前进寸。
越长歌往后矜持地缩寸,而后勾勾手指,见她退却,又往这边凑近些许,颇有蛊惑意思:“欲擒故纵,好玩吗?”
她没说好玩,也没说不好玩。越长歌仔细观察,发觉她家师姐本就很淡漠脸色上露出些许嫌弃。仿佛白宣纸上滴下墨点儿,因为底色够冷淡,点颜色就非常显而易见。
手腕被不耐地拽过去。
看吧小丹秋。越长歌在心底里幽幽地想:你们柳长老是铜墙铁壁,那些逗弄年轻女孩子小把戏,她不会觉得情趣,只会觉得有病。
昨日若说有什特别,只多喂她颗丹药。对于渡劫期修士而言,那指甲盖儿大小东西,估计夜已经运化得无影无踪,谈不上有何不同。
以防万。
柳寻芹在这方面较为细致,她目光仔细抚过越长歌脸色,最后微微蹙眉说:“手?给下。”
越长歌双睫颤颤,复而垂下,只手矜持地冲她递过去,指尖微微翘起,还起个范儿。
像是贵妃娘娘伸给旁扶手宫女。
木门徐徐敞开。
柳寻芹走进去,看见极其诡异幕。
这个时辰,越长歌靠在椅子上——而不是扭着绕着缠在被褥上。她正坐在书桌前,双睫娴静地垂下,闭目养神。
书桌上空无物,已收拾整齐。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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