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蹊垂下眼，看到陶李攥着糖纸手，白皙，修长，在昏暗中那样显眼，莹润如玉。
他指尖微动，勾上
陶李
手。
陶李愣
下，偏头看向季成蹊。
季成蹊也侧过脸，抬眼看他。
车子驶入跨江大桥。
季成蹊没有睁眼。
陶李拆颗李庭秋递过来糖，见他副秒睡过去样子，含着糖模糊道：“晚安，老板。”
神志游离间，季成蹊听到。
是熟悉声音，熟悉语气，熟悉称呼。
唯这次不同。
齐星羽态度实在出乎他意料，季成蹊也是。
他们并不将李庭秋双腿视作什
异常，连丁点负面都没表现出来。
对他并不怜悯，对李庭秋也并不排斥。
甚至亲密。
陶李垂下眼，掐掐自己指尖。
“还不是因为家里不好叫车！”齐星羽吐槽，“
晚上叫个车回来，人司机都要多收笔返程费！”
季成蹊因为不想让齐远民家打扰到他生活，平日里常住房子买在郊区套安保水准极高小区里，常常能在小区里看到些电视上报纸上熟面孔。
住这种地方人，不是有专门司机，就是有自己车，要出行总有人来接送，搭出租人是极少，尤其是半夜。
“交通便利地方又不是没房。”季成蹊靠着椅背，慢吞吞道，“有些人自己怕黑，不敢个人住。”
齐星羽瞪眼：“……”
渔火在江面上明灭，桥上明亮灯火汹涌奔入车里，落在季成蹊脸上，吻进他眼里。
他脸上是没有掩饰疲倦，还有因为光明猝然闯入昏暗而未能及时收敛，奔涌温柔。
季成蹊轻轻握住陶李手。
糖纸粗糙边角在两人相碰手掌摩挲着，带着细微痒意与轻响。
他感受到身旁体温，轻柔呼吸，还有浅淡苹果香气。
触手可及。
季成蹊挣扎着睁开眼，看到坐在他身边陶李。
路灯光间断落进车内。
这不是他长大城市。但夜色下，霓虹与灯光仿佛没有任何区别，令人有些恍惚。
车里安静下来。
季成蹊抬手扶着额头，揉揉眉心。
他确实困倦，眼皮合上，就激烈反抗着不愿睁开。
睡意来时铺天盖地，就连每次眨眼，都宛如违抗命运般艰难。
“睡吧。”陶李发觉他动作，“离们家还有三个小时呢。”
陶李插嘴：“开你车，少说话。”
齐星羽愤愤地闭上嘴。
李庭秋笑着道：“星星个人怕，可以常来家玩呀，李李不会介意。”
齐星羽顿时又高兴，哼哼道：“好嘛。”
陶李看眼前座两人，并无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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