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10 / 12）

附：游侠究竟是什？

今人脑海中“侠”概念，多半来自于金庸等人武侠小说，所以望文生义话，很容易对游侠二字发生些误解，以为是行走江湖而锄强扶弱、仗义疏财高尚人士。

实际上，游不定是漫游，而是交游，就是要做侠客，定要广交朋友。“侠”字拆开是“夹人”，而“夹”是“介”意思，也就是辅助。所以侠就是帮人干事人，或者反过来，能指使人帮自己干事。

司马迁提到侠，更多倒是指后者。所以，他把“近世延陵、孟尝、春申、平原、信陵之徒”7，这些喜欢养士大贵族，统统算作游侠。

春秋时代，大贵族都有家臣，而家臣往往要为这家大贵族服务好多代，有套

样气氛里见到郭解。他看见个身材矮小，相貌也很平常人，偶尔说几句话，也没什特别见识。可是无数知名人士环绕着他，仿佛众星捧月。对个十九岁少年来说，这样人物无疑令人心折。

郭解最终还是被汉武帝处死。因为有粉丝更愿意用,bao力来展示自己对郭解忠诚，谁敢有点对郭解不利言行，他们就会杀人。把郭解列入移民名单官吏，他们杀；到京城来告状官吏亲属，他们就在宫阙之外把人杀，这简直是在向皇帝示威；甚至不相干人说几句郭解坏话，他们就把那人杀……朝廷官吏来找郭解追查凶手，郭解声称自己对此无所知。但朝廷最终定性是：

解布衣为任侠行权，以睚眦杀人，解虽弗知，此罪甚于解杀之。当大逆无道。

郭解身份不过是介布衣，却为人任侠，行事权诈。因为微小原因就有人为他杀人，郭解即使不知道，也比亲手杀人罪过还要大。所以判处郭解大逆无道。

于是郭解被族灭。

司马迁显然非常喜欢游侠，提起关中各地侠客名号和为人来，他如数家珍，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和侠客们是不是有点往来，甚至他早年在家乡名声不好，就是因为也有游侠行径。

而郭解是司马迁心中游侠典范，他为郭解写篇非常精彩传记。并且议论说：当年韩非子曾认为，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两个都是反面典型。现在儒家是彻底翻身，为游侠说几句好话，也不算很过分吧6。

此外还有这样几句话：“且缓急，人之所时有也。”司马迁罗列大量遭遇不幸古代圣贤，然后质问道：“况以中材而涉乱世之末流乎？其遇害何可胜道哉！”

司马迁遭遇李陵之祸后，身陷囹圄，亲友却无人敢于挺身相救。可能是在这个时候，司马迁想起行侠仗义郭解，不能不别有番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