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附会之处。而对于这种治学方法流弊,章太炎指出:
就廖氏之说以推之,安知孔子之言与事,非孟、荀、汉儒所造耶?孟、荀、汉儒书,非亦刘歆所造耶?邓析之杀求尸者,其谋如此;及教得尸者,其谋如彼。智计之士,身而备输、墨攻守之具,若好奇爱博,则纵横错出,自为解驳可也。彼古文既为刘歆所造,安知今文非亦刘歆所造以自矜其多能如邓析之为耶?而《移让博士书》,安知非亦寓言耶?然则虽谓兰台历史,无语可以征信,尽如蔚宗之传王乔者亦可矣。而刘歆之有无,亦尚不可知也。
在章太炎看来,如果为宣传政治主张而无视历代学术流变、任意质疑古书与古史真实性,将会造成很不好影响,使人觉得中国古代没有信史可言。而旦形成这样认识,中国文化根基也就被动摇,这不但会造成学术研究上混乱,还会危及中国人政治与文化认同。在这个意义上,如果说政治变革是近代中国所必须面对时代课题话,那这种变革绝不能建立在粗疏简陋学术基础之上。后来章太炎在提出政治主张时,往往要从历史角度追溯其流变,并从哲学角度论证其合理性与必然性,这在某种程度上可视为他深思熟虑、立言谨严表现。而从历史发展进程来看,恰恰是康有为如此这般处理方式,开启为宣扬特定政治与文化诉求而任意质疑、否定古史记载先河。不过,在这篇文章里,章太炎依然强调自己只是在讨论学术问题,而非由此来否定变法运动,强调自己与那些借反对康有为学术主张来抨击变法者绝非类人。
除对康有为经学主张进行商榷,章太炎在当时还从哲学层面回应、批评康党思想,特别是谭嗣同《仁学》。当谭嗣同被捕遇害后,梁启超开始在他主持《清议报》上连载谭嗣同遗作《仁学》,并撰文表彰谭嗣同事迹与品格。通过报刊传播,时间谭嗣同在当时青年知识分子眼中象征着锐意改革、勇猛无畏。谭嗣同在《仁学》书里,运用“以太”这概念,构建起从个人“心力”出发,终至彰显“仁”之普遍性理想社会图景。其中,具有神秘主义特征“以太”是贯穿于万事万物关键。这个概念在19世纪物理学领域主要用于解释电磁波生成与运动。但在谭嗣同那里,“以太”可以脱离具体物质实体而存在,能够超越时间与空间,有灵魂、有意识。早在1897年,章太炎就在宋恕那里读到谭嗣同《仁学》抄稿,但他觉得此书内容比较杂糅,因此评价不高。1898年,孙宝瑄也多次在日记里记载章太炎对《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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