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毕然确实没有理由拒绝。麦琪
生日专场是她与粉丝年度之约，每年她在线下也就演那
次，但用足
所有商业资源。你就这理解吧——康妮跟吴均说——这就相当于麦田俱乐部春晚。所有大平台都会直播，当天麦田VIP票黑市价再创新高，去年专场结束赞助商就订满今年广告位，再有想蹭这波流量就只能在暖场表演上动脑筋。也就是说，从麦琪发出邀请那刻起，市场就已经替毕然估好价。
真是个梦幻开局，吴均说，没想到这快、这顺利。他知道，前七年
妮说，他还会面对更严苛评价。
没事儿。吴均挥手打断康妮。尴尬是种主观感受，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就不存在。这正是机器人强项。他情绪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他会持续、稳定地输出，直到你无条件接受他设定。
看来这也是你强项。
你还真说对。在情绪管理上，
跟机器人样，优点是冷静，缺点是过于冷静。
康妮想，这年头搞人工智能都有种上帝般自信，毕然多半是按照吴均自己样子塑造。她眼扫过去，刚刚完成表演毕然正坐在角落里张小桌边发呆，恍惚间，康妮觉得他被暗绿色灯光勾勒侧影完全是吴均翻版。
放心吧，吴均总算想起来找补句，没有比机器人更热爱学习物种。他永远不会破罐破摔，这回破罐子每块碎片，都会重新组装，成为下次好罐子。
说话间，康妮看到有个浑身亮闪闪女人在绕场半周之后径直朝毕然桌边走去，路上还顺手拍拍斜倚在吧台上酒保，往他手里塞点儿什。麦田俱乐部做旧如旧，切都沿袭脱口秀俱乐部古典传统，酒保是脱口秀舞台隐形实权人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有合适机会，他既可以替你表演发起轮恰到好处掌声，也有能力充当表演现场“恐怖分子”。懂得及时给酒保塞小费，定是常年混迹脱口秀场老手。
康妮潜意识其实已经认出那个女人，可她还没有时间让这种意识固定下来。她只是出于本能跳起来也向毕然方向走去，在离他们俩还有三四米远地方停下脚步。女人刻意提高调门，好让半个场子都听见她邀请。
太喜欢你那股莫名其妙爱谁谁劲儿。个月之后，要不要来给生日专场当暖场嘉宾？想你没有理由拒绝。
她嗓子眼里就像装个引擎，通着电，好像你只要稍稍晃下，每个字就能晃出串笑声来。康妮下意识地闭上眼，再费力睁开。单凭这声音，她就知道是麦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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