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完全。
与其说是熟睡，倒不如说是半梦半醒。顾峤明明沉在梦里，却还隐约对外面有着感知，不知道是过
多长
时间，似乎有脚步声传来，随后便是商琅几句轻轻柔柔地低唤，唤他“陛下”，稍后，似乎又换作“燃犀”。
但是顾峤意识还混沌着，也没能清醒过来对人做出什
回应，只是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样温柔声音，哪里能叫得醒他？催他入睡倒还差不多。
商琅大概也是意识到这
点，发觉人当真睡过去之后，他停滞有会儿，才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人给抱起来，借着旁搁置着轮椅力，单手将人圈在自己怀里，另只手则是拎着沐巾将帝王身子擦个干净，又轻柔地拿外袍裹着，将人给带到榻上。
不知道是怕惊醒他还是如何，商琅并没有再去给他将中衣重新换上或是如何，将他放平之后，便蹑手蹑脚退开半步，把被子拉上来给他裹严实。
己身子都没好到哪里去，要照顾他岂不是额外折腾？况且他自己还有私心在，心上人对他如此，他又不是什柳下惠，顾峤实在是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但是商琅请求又实在是无法拒绝。
尤其是从来清贵丞相大人用那双秋水盈盈地桃花眼瞧着他时候，搬出来理由又是“地动之时忧心陛下许久，如今见他受伤难免记挂，希望能尽心尽力番”，如此来，顾峤再如何强硬话语也都说不出口。
虽然说赣州知州在驿馆给他们留出来是两间屋子，但为伺候顾峤这个腿脚不便人沐浴，商琅还是先推着人进到房间当中。
“眼下荆州事情已经彻底解决，陛下可以好生歇息番。”到底念着那点微弱君臣礼节，顾峤更衣时候商琅站在屏风另侧，瞧着那道隐约勾勒出来人影，轻声开口。
顾峤还稍微留存着意识，便习惯性地动动，换个舒服姿势
“确，”顾峤颔首应声，外面衣裳被尽数褪下，只余中衣，“歇过几日，便回京吧。”
商琅在外面静静地等着人更完衣，小二抬来热水，他跟着到屏风后，轻车熟路地将人给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浴桶当中。
顾峤闭着眼，湿热水汽萦绕在他身边，肌肤寸寸地热起来——从商琅回来，他已经伺候他许多次，但至今顾峤也没有办法坦然面对眼前人，就只能如此，闭上眼，如同掩耳盗铃。
商琅从来守规矩，将他放进浴桶当中之后就没有再逗留，转头去外面，等着人沐浴过后，再把人给捞起来。
不过今日，或许是彻底放松下来，以至于顾峤再暖热水汽当中意识渐沉，很快又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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