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娘死于非命,不可能没有致命伤。宋慈从怀中取出苍术、皂角,那是来府衙路上途经中和坊时买。他将苍术、皂角丢进炭火盆中,道:“赵大人、韦司理,要检验虫娘尸体。二位若不想看,大可回避。”
赵师睪本就不愿在长生房中多待,大部分时间都捂着鼻子,此时见宋慈要验尸,不禁大感嫌恶,快步走出房去。韦应奎却是留在房中,神色微微紧,两手拢在袖中,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火盆中苍术、皂角燃烧着,烟雾腾起弥散,长生房中臭味顿时消减不少。
宋慈将空白尸图和红笔交到刘克庄手中,道:“你跟着,让你怎画,你便怎画。”
刘克庄低头看眼尸图,上面绘着两个人形图案,图案上方分别写着“前”“后”二字,代表尸体正面和背面。他道:“画什?”
遗物?”韦应奎摇头道,“除宋提刑当天发现那个荷包,尸体身上没找到任何东西。”
“什东西都没有?”宋慈语气惊奇。
“别说身上没有,就连脸上头上,也没见件首饰。她全身上下,就剩穿衣物。”
宋慈想起当日虫娘在薛贯处算卦时,耳环、珠钗等首饰样不少,出手便是名贵珍珠,可如今她死后,身上却是空无物,连件首饰都没有,莫非此案是劫财杀人?
过不多时,奉命取物差役返回,取来本案检尸格目,以及空白尸图和红笔,交到宋慈手中,又端来盆炭,在长生房中烧燃。
“尸伤。”宋慈说完这话,示意刘克庄张嘴,手轻轻送,粒圆丸落入
宋慈拿起检尸格目,逐字逐句地查看,上面记录着虫娘尸体各个部位检验结果:顶心、额头、两额角、两太阳穴、两眼、两眉、两耳、两腮、两肩、两肋并全;胸、心、脐、腹并全;阴门有损伤;两髀、两腰、两腿、两脚面、十趾并全;左膝完好,右膝有擦伤;左下臂有弧状伤,长不足半寸;两肘、两腕、两手、十指并全;脑后、乘枕全;两耳后发际连项全;两背胛连脊全;两腰眼、两臀并谷道全;两腘窝、两胆肚、两脚跟、两脚心并全。此外,还记录尸体发现于西湖之中,裙袄撕裂多处,尸体肤色淡黄,眼睁口开,两手不曲,腹部不胀,口、眼、耳、鼻无水,指甲无泥沙,指甲内有少许血迹。
“致命伤位于何处?”看罢检尸格目,宋慈抬头问韦应奎。检尸格目上记录极为翔实,唯独没有记录虫娘致命伤位于何处。
韦应奎应道:“没发现致命伤。”
“没发现致命伤?”宋慈语气微变。
韦应奎脸无奈,道:“验过尸,还验过两遍,没验出致命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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