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沉寂之中,忽有金甲之声传来。
伴随这阵金甲之声,山路上出现队甲士,疾步进入树林,朝巫易坟墓而来,围观人群纷纷避让。这队甲士来到元钦身前,忽然分开,现出正中个壮如牛虎甲士,正是当日在岳祠贴身护卫韩侂胄夏震。此时夏震也护卫着人,却不是韩侂胄,而是个看起来老成持重中年*员。
元钦微有惊色,朝那中年*员行礼道:“下官见过史大人。”
来人是当朝礼部侍郎兼刑部侍郎史弥远。他面带微笑,道:“元大人,今日有来此,这棺也开不得吗?”
元钦知道史弥远是进士出身,为官勤勉,建树颇多,却十余年难获升迁,只因如今投靠韩侂胄,短短年间,便由小小六品司封郎中,升为礼部侍郎兼刑部侍郎三品大员。既然是刑部侍郎,自然有权干涉刑狱之事。元钦道:“区区小案,由下官处理即可,何劳史大人大驾?”
有令,自当遵从。”
元钦听这话,神色稍缓,微微颔首。哪知宋慈并未说完,把头抬:“但身受皇命,奉旨查案,须在上元节前查明真相。元大人之令,请恕不能遵从。”
元钦道:“知道你是奉旨查案,圣上手诏还是亲手给你。可你奉旨查是何太骥案,不是巫易案。”
“元大人只怕是记错,圣上手诏,命查办是岳祠案。”宋慈从怀中取出内降手诏,当着元钦面展开,其上龙墨清晰,确确是写着“岳祠案”。宋慈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何太骥和巫易都是死在岳祠,既然如此,他奉旨查办岳祠案,两案便都可查。
宋慈吩咐几个劳力动手。刘克庄见宋慈开棺验骨心意已决,只好对几个劳力点点头。几个劳力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举起锄头和铲子,朝巫易坟墓挖下去。
“岳祠案关系到圣上视学,可不是什区区小案啊!韩太师心忧圣上,对此案甚是关心,听闻宋慈要开棺验骨,他政务繁忙抽不开身,特命来看看。”
“有史大人在,这棺自然开得,只是死者亲属那边……”
史弥远微笑着摆摆手:“
元钦似乎铁心要阻止宋慈开棺,声令下,差役们冲上前去,拦停几个劳力。差役们个个捕刀在身,手按刀柄,神色汹汹,几个劳力见这架势,心中惧怕,再不敢轻举妄动。
“宋慈,你便是奉旨查案,也当按规矩来。会派人快马赶去通知巫易亲属,亲属若同意开棺,你再来查验。”
“元大人……”
“你不必说。”元钦露出严厉之色,“总之今日有在此,谁都不许开棺!”
此话出,围观人群寂然,宋慈也住口,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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