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也是,乌憬又在片漆黑中醒来,他睡着时似乎觉得热,连被子都踢,身旁人并未给他盖上,以为宁轻鸿不在。
乌憬闭上眼,打算再在榻间挣扎下,看能不能睡着。
只是他觉着哪里都热,明明是秋日寒凉深夜,可硬是有些烦闷。
乌憬揉揉眼睛,困倦地坐起来,想去起夜。
但他爬下榻,向小房间走去,走到半,才在片昏暗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乌憬下意识转身,微微睁大眼,在片漆黑中见到团模糊黑影。
乌憬装作似懂非懂,听不懂样子。
等宁轻鸿去批折子,再坐在对方春倚上,雀占鸠巢般,用着那张流水桌,吃着千金饼茶末,再用人时常把玩棋盘,用触手如暖玉黑白两子堆高高玩。
乌憬不会下围棋,只会下五子棋,但没办法,他还得秉持着人设。
玩累,还会伸手戳戳那玉核桃。
窗棂外光线照射进这角,伴随着簌簌流水声与飘着白雾茶香。
大臣们还未全部离去,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慢慢地走到人跟前,再躲到对方后面。
“宁卿请诸位大臣慢走。”宁轻鸿笑道句,再自如地牵起乌憬手进去,边道,“下次给乌乌备个小板凳可好?”
只余下众大臣连声道句“不敢不敢”,个个都恨不得装瞎子聋子,步伐皆默契地提快些,头都不敢回地离去。
“那台阶都被乌乌坐干净。”他漫不经心地逗趣着,“这两日衣裳都换几件?”
乌憬想到自己每次下池子,就换身新衣服,颇为心虚地摇摇头。
守夜宫人不知为何并不在屏风后,外间宫灯也并未燃着,只有淡淡月光透进窗棂。
好不惬意。
只是他到现在还不晓得宁轻鸿生什病,反而觉着自己身上也有哪病。
他这两日睡眠质量都很不好,要便是觉得被褥太厚太热难以入睡,要便是半夜就会突然醒来。
有时乌憬醒,宁轻鸿还会睡着,有时也会见不到他人影,寻去御书房,才会瞧见独自在昏暗中坐着宁轻鸿。
偶尔会捧着本医书看,偶尔只是纯粹着躺在春倚上,闭目养神。
半分察觉不出宁轻鸿语中意味深长。
待进御书房,宁轻鸿在那流水桌前静坐下来,在教乌憬练字,他看着,这十遍字刻钟就能写完,他不看着,乌憬自己就能磨蹭上午。
他字已经练得有几分像模像样,并非肖似宁轻鸿字,而是总算像个毛笔字。
他下意识学着宁轻鸿写字时撇捺,也沾上几分习惯,认认真真写出来时,也能入眼。
宁轻鸿看遍,“再练几日,乌乌就能学其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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