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
夜未眠。
前半夜煮茶温酒，自个跟自己对弈。
后半夜玩着手把件，听下人在耳旁念着闲书。
拂尘早就去歇下，千岁爷有精力不就寝，他却可是个活生生
正常人，怎
可能不去休息。
直到天微微
直到看不见人后，宁轻鸿才从里间走出，他停在屏风旁，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那盏影青釉里红，问，“如何？”他抚着瓷器壁身，“李大夫可从此子身上瞧见你以前就诊过那些小儿之影？”
李大夫望见宁大人在屏风后影子，深深拱手道，“未曾。”
宁轻鸿笑，“为何？”
李大夫又道，“老夫未看出陛下有患病之症。”他斟酌片刻，“但陛下行事又如三岁痴儿，虽不吵不闹，但凡事未必没有例外。”
“若是陛下在旁人面前并非如此，只听您话，唯独对您特殊，也并无此可能。”
只是短短几日，
他已经熟悉
宁轻鸿对他各种习惯。
乌憬手指蜷住宁轻鸿修长指间，小心拉拉，似乎在催促着。
宁轻鸿这才不疾不徐地起身，“哥哥今日不陪乌乌用晚膳。”他道，“乌乌先回去。”
“拂尘。”
让伸手就伸手，似乎听话得别人说让他做什，就去做什。
任人摆弄。
“好，乌乌自己穿鞋？”
宁轻鸿低笑。
乌憬就乖乖地从他身上爬下来，重新落地，踩上塌边摆着木屐。
宁轻鸿轻轻笑下，“是？”
李大夫揣摩道，“若宁大人不放心，日后老夫可为陛下诊治。”他询问，“您是想让老夫尝试医好还是……”
未尽之语，二人心知肚明。
宁轻鸿仿若听到什满意事，只低低笑道，“陛下龙体金贵着，原模原样放着就好。”他话底似乎另藏层意思，又紧跟着道，“李大夫，请回吧。”
用罢晚膳，待到深夜，宁轻鸿才在书房同清晨未会面内阁大臣们将今日朝事商议完毕。
他唤声。
拂尘立即上前，不容分说地扶住乌憬手臂，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奴才送陛下出府回宫。”
乌憬被那道力带着向前走，再回头只能见到扇山水屏风，旁还低头站个老者。
李大夫跟天子好奇视线对上，露出笑呵呵表情，“陛下慢走。”
他瞧着天子离去背影。
宁轻鸿半笑着，去看站在他身前乌憬，“时辰也不早，乌乌得回去用晚膳。”
乌憬等他好会儿，见人不动作，才试探地伸手拉住宁轻鸿衣角，“吃饭？”
不是要去吃饭吗？
为什宁轻鸿动不动？
乌憬又等会儿，迷茫地挪挪步子，靠近点，弯腰去牵对方手，“哥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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