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
双足像是生
根，立在明殿至高处，漠然俯瞰众生。
楚明瑱好似身处噩梦最深处，他醒不过来，却听到有人始终在他耳畔对话：
“景朝根基在于世家，陛下改革失败，被迫与世家媾和，总得有
个罪魁祸首顶罪。”
“这个牺牲品，燕相就很合适，谁叫他是急先锋呢。”
“圣君是不会错，
们总不能太逼迫陛下，各退步吧，世家总是要解恨。”
“但是陛下会废除他已经改过法吗？”
他凝眸，看见他身着件麻布囚衣，面色苍白，丝发披散，头颈被木枷锁住，脚腕也有铁链拖曳。
他背后，是押送他去刑场行刑官，拽着铁链逼他向前走。
“罪人。”
楚明瑱听见他们叱骂。
燕知微直望向他方向，目光执拗，好似在遥望着轮孤月。
他诸般猜测，都是基于自己对楚明瑱理解。
*
长安禁宫幽冷，春雨打湿衰败流光。窗外霏霏微雨，杏花垂落枝头，落下地残红。
冷寂黄昏，宫人早就屏退，紫宸殿里没有丝响声，唯有幽冷香点燃，好似要抚平谁噩梦。
龙帐之间，君王和衣而卧，眉宇紧皱，似乎在做噩梦。
“八成不会吧，燕相条命，陛下总不能白白给出去。陛下过去可宠信他。”
“如此，也算是周全。”
“是啊，每个人面子都得以保全，陛下也得到他想要。至于燕相，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同僚场，就不去菜市口见他被枭首幕，怪伤悲。”
楚明瑱听着这些对话，想要喝止，或是想要走下这台阶，将押送燕知微队伍截住。
他唇畔微动，好似在说什
。
楚明瑱看去，目光与仰头与他对视燕知微重叠，他看清楚他唇语。
那是两个字：“陛下”。
没有憎恨，也没有怨怼，是派清如秋水平静。
楚明瑱读出其中心甘情愿。
楚明瑱又梦见那幕。
他身明黄龙袍，十二冕旒垂下，独自站在金銮殿上，长阶至高处，俯瞰着阶下。
无人可越过如此尊贵天子，万方朝拜，高呼万岁。
他处在孤绝之巅。
在万岁声中，楚明瑱近乎漠然眼睛垂下，看见燕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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