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测（7 / 9）

领带中间有只牧羊犬脑袋，领带夹上刻着他姓名缩写R.R.，脚下双擦得发亮黑色尖头皮鞋。拉索相信洁净，诚实，守时和命运——他相信前途，相信职业！可在近旁，在身后，在心里，在周围——只有阿尔比！俩对视眼，阿尔比和，顿时，心花怒放：“别坐在苹果树下——”阿尔比也和着调在吼，此时阿尔比身后有人用唱伤感歌曲般沙哑柔和嗓音唱起来，这嗓音盖没歌声。是杜克在唱，他边唱边随着探戈节拍拍着手掌。

拉索背靠挂图倚会儿，“技术工：工资和要求——”，句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扭头回到自己椅子旁，屁股坐下去，他身子陷得很深，好像椅子下面是个无底洞。他大脑袋低垂在课桌上，两只肩膀向前曲着，犹如纸张受潮后卷起两边；这会儿，阿尔比大功告成。他停止唱“别坐在苹果树下”，们歌声也就戛然而止。拉索抬起头，打量着这寂静教室；他那对乌黑眼珠气得几乎要爆出来，突然，他用目光直瞪们头领阿尔比·帕拉格提。拉索缓缓地摇起头来：这可不是阉鸡，而是加里波第(4)！拉索在等待，在等待，们大家都在等待。阿尔比慢慢地站起身，唱起歌来：“噢，说吧，你在晨曦中看到什宝贝，值得们这般欢呼雀跃——”于是们大家全站起身，和着他起唱。拉索先生长长黑眼睫毛上滚动着晶莹泪花，他疲惫地从案桌站起身，神情沮丧，当帕拉格提从身后发出幸灾乐祸男低音时，看见拉索嘴唇在颤动，“炸弹在空中爆炸，证明——”上帝，们真是这样唱！

那年六月，阿尔比离开学校——他仅通过职业教育课门课程——可们之间奇特友谊早在几个月前天下午就已破裂。那是三月天中午，杜克和正在食堂大厅里斗拳。自杜克柔和嗓音加入合唱那天起，阿尔比对他客气多。见们斗拳，阿尔比就主动充当起裁判来。他会儿跳到们之间，会儿分开扭抱在起们，会儿警告不准使下路拳招数，会儿又替杜克鼓劲，总之，忙得不亦乐乎。记得那阵杜克又和抱打在起，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腰际，而他在怀里扭动着想挣脱。阳光穿过他身后窗户射进室内，照在他像窝细蛇般鬈发上。抓挠他两肋，他身子扭来扭去，用鼻子深吸口气，双眼凝视着他头鬈发出神。这时，阿尔比突然插入俩中间，把杜克撞到边，把撞得朝前方直冲，拳头竟径直穿过窗户，将斯加帕刚才待过那角窗玻璃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