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
“有啊!养只猪。”
“真啊?”
“真啊,女朋友嘛。就是动物饲养员。”
她笑,猛然想起陈鹏远说过几乎模样话,要像养猪样养活她,让她膘肥体壮,全身散发出幸福光芒。
夏宫建筑外墙刷着明丽、崭新涂料。不知是不是高纬度地区独特阳光投射角度,色彩和光影都带着蒸汽般氤氲光圈,像罩在大玻璃罩子里玩具模型。
孟凡问她去过哪些国家。
她报出几个国名,意识到这是她第次跟团出游。已经没有空白页护照,都是跟陈鹏远在起前三年出去用掉。最初快乐总是像海浪连绵不绝。他们发现共同爱好,再发明共同爱好。如今,她却怀疑是过度透支快乐份额,才只留苦涩。
在起第三年时她提出过分手,理由是她没有跟谁维持过超过三年关系,再下去就要崩溃,不如提早收场。陈鹏远说,你为什总是逃避呢?为什要预设个糟糕结果,然后早早就放弃?她说,就是这有病,你受不就走吧。他说,你看,说起来,你就逃避,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然后自己躲起来。她说,对,就是这没用,你现在才知道吗?她知道自己在试图激怒他,然后以近乎戏剧化方式破坏掉现有关系。团混乱中,人无须再辨认对错,只用耽溺于情绪,就像孩子推倒积木墙。所谓失恋疗伤,多是认定自己是受害者,自怜自艾。这些她都知道。可是除父亲,她没有跟谁有过长期可信任关系。而父亲是不需选择关系。
她和陈鹏远又度过三年。后三年与前三年截然不同,不同到她记忆里白茫茫片,什也没有留下。朋友们说她,这样拖下去,不结婚不生小孩,两人会散。她当时不信。她看过张旧照片,父亲拉小提琴,母亲跳舞,年轻脸会发光。父亲后来再也不拉小提琴,母亲呢?还跳不跳舞?
很难说是谁把关系搞砸。最终成讽刺剧,陈鹏远像母亲样,成逃走人。跟母亲留给父亲羞辱样,陈鹏远也用跟另个女人关系破坏他们之间曾有信任。如果这信任真是双方面话。在道德上具备真正受害者资格后,她却没有丝开心。无论关系好坏,无论其中方对关系走坏负有多少责任,被人背叛,仍是剧痛。朋友试图安慰她,跟她说,陈鹏远起码是主动跟她承认有别人,不像某某丈夫,留下张字条就消失,手机销号,工作辞,父母也问三不知。“个人凭空消失,并不会减轻伤害。”朋友说。所以对遗迹也要感恩?在起住六年,房子角落遍布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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