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12）

为什要害怕失去那些本来就未曾得到过东西？

只是害怕自己狼狈不堪而已。“狼狈不堪”有种特殊血腥气，闻得出来。若有朝日真躲不过去，那宁愿个人待着，孤独终老需要有人破门而入替收尸也好，至少不会有任何至亲以为耻。

每次看着崔莲和成蜂蜜亲密无间，就能相信，确存在些坚定不移东西。但凭什想让这样坚定不移与有关呢？太自不量力。有回蜂蜜和她妈妈爆发场非常认真冲突，蜂蜜四头身绷得紧紧，用力握住小拳头，愤怒地宣布：“妈妈告诉你，最喜欢人其实是爸爸，妈妈你坏……”然后就在这个剑拔弩张时刻笑出来，只是惊讶，这样只个别词汇发音都还不准小动物，她已经明白如何精准地刺激她妈妈。崔莲也跟着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好吧好吧，最喜欢人不是蜂蜜，其实是姥姥家小叶子（小叶子是只拉布拉多）……”蜂蜜眼泪汪汪地怒视着两个邪恶大人，两只冲天辫炸毛。然后她爆炸性地哭起来，边哭，双臂边上下挥动，苹果脸彻底憋红。崔莲像是意识到什，立即把她整个人抱在膝盖上：“蜂蜜对不起，妈妈跟你闹着玩，妈妈最爱是蜂蜜，永远都不可能是别人——”蜂蜜哭声由愤怒变成委屈，随后像是想起什，从崔莲怀中探出身体，小拳头努力地打在手臂上。

人世间真存在坚定不移东西，只不过为守护这个坚定不移东西，崔莲就推开。

是不是真连让你犹豫下都不值得？

吗？”

不过是痛苦而已，痛苦生生不息，总会过去。

过不去也是平常事，总之死不人，怎都能活下去。

活不下去也不要紧，死个人而已——只是注意不要在早高峰时段跳地铁就对……

也曾经带着成蜂蜜坐过地铁。列车呼啸而至时候，她很难得，乖乖地让把她抱起来，没有踢。

熊漠北，你到底在怕什？

什是“爱”？爱至少应该是“不怕”。如果做不到，“爱”迟早会在

太阳在地平线上隐约地摇晃，越跑越慢。

崔莲她真幸运，有多少人青春烧完就只剩下片携带终生废墟，她那片废墟里偏偏蹦出来小小轮红日。可是没有。

在怕什？

外婆第次不认得那刻，就知道，人生本无意义。

1992年春天，老熊先生在个厨房飘着茄子香味黄昏，骄傲地凝视着，这骄傲将很快得到证明，可是所有证明也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