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个人自己甘愿沉溺在阴暗潮湿谷底,任别人怎有心拉你,也是无能为力。
她又何苦说起从前,平添他痛苦。
只有正视自己痛苦、缺陷,去面对与接纳,自己走出那个泥潭,才能抬头看见辽阔世界里阳光与星辰。
如果不是他说愿意接受假肢,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她是不会把网球拍还给他。
朱旧蹲下身,直视着他眼睛,她伸出手,嘴角微微上扬:“叫朱旧,看朱成碧朱,新旧旧。傅云深,很高兴与你重逢。”
字,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以后想必也不会再见。这只是漫长生命中无数个插曲中平淡普通个。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养着随手在街头捡来条狗狗,还养这多年,最后反而成为孤冷黑暗世界里最亲密陪伴。
他更是没有想到,那个黄昏里短暂遇见很快就被他遗忘在时光浮尘里小女孩,兜兜转转,竟然会再次相遇。
命运,真很奇妙。
“你早就认出来,对吗?”傅云深问她。
真,很高兴,很高兴。
很高兴,他终于肯正视自己痛苦、缺陷、苦难,并且试着去慢慢接纳它。
傅云深也凝视着她,心里万千思绪,都化作句感激。在残酷命运前,感激上天,对他尚且留有丝恩赐,让他遇见她。
她如照射进黑暗谷底里那缕阳光,也如寒冬里温暖壁炉。
他伸手,握住她手,用力地,紧紧地,将她手指整个都握在手心,轻声说:“叫傅云深,太傅傅,云深不知处云深。”他微微笑,“朱旧,也很高兴、很高兴,与你重逢。”
朱旧点点头。
对,在他房间里第次见到他时,她就认出这张脸。那刻她愣怔惊讶,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过于苍白脸色,更惊讶是,他竟然是当初那个有过面之缘男孩。她之所以直记得他,部分原因是她时常想起那只叫梧桐狗狗,另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把他网球拍落在她家里,她看那球拍杆上刻字母,想必是主人很喜欢。她想着,也许有朝日能够物归原主。
他轻轻问:“为什不说?”
为什不说?
因为,她曾见过他意气风发样子,那个十八岁男孩脸上飞扬活力以及骄傲神情,还有他哈哈大笑时爽朗。再见时,二十岁他,却是那样灰心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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