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能好说，哥，你在外面混好
，喊
过去。
周光权说，混不好，也喊你。
王能好说，你记下
手机号。
周光权说，你说，打给你。
列车自西向东行驶，阳光穿进车厢，王能好蜷缩在地上，身上冒着丝丝热气。他睁不开眼，眼前
片血红，勉强坐起身。大家在吃早饭，车厢飘荡着方便面和卤食味道。周光权在济南站下车，下车前他喊王能好几声，没喊醒，就走。王能好醒来，看到包上放着没吃完咸菜和煎饼，把咸菜卷起来，咬几口，
周光权问，弟，说句啥话？
王能好说，不说同日生又是同日死什
，听着就不吉利，说点吉利。
周光权问，说什吉利？
王能好说，哥，恭喜发财。
周光权说，弟，万事如意。
四十多年，过得什意思呢？人活着又是为啥，你看你多好，个人吃饱……
王能好忙打断，这些话听得多，娘个×羡慕，那你们个个地结婚生孩子干啥，平时瞧不起，这时候又说这种话，×他娘，不想结婚啊，结婚这容易啊，还真就不想结婚，王能好不能这辈子都让你们瞧不起。才四十五，还没死呢，你们就知道不结婚，你别在这里跟卖苦，你是和比惨吗？你心里是比惨吗？你心里根本不把当回事，觉得这辈子白活。你愿意，咱俩换，你过这日子试试。日子再苦，关起门来，你们还是家人。晚上关上门，就自己，说句话也没人听得着。家里没人把当回事，出去见到人，不喝点酒，换不来别人嘴里话，你不喝这酒，也没几句是心里话。
周光权问，你几月生日？
王能好说，九月初八。
周光权回，正月，比你大。
王能好说，哥，身体健康。
周光权说，弟，事事顺心。王能好说，哥，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周光权说，弟，你回到家向咱爸妈问个好。
王能好说，哥，和侄子说声，好好学习。
周光权说，弟，你也早点找个弟妹，哥等着喝你喜酒。
周光权晃着瓶底酒，说，你不是少个兄弟吗，补给你个。
王能好说，这个咋补，你还能让人起死回生。
周光权说，你少个弟弟，补给你个哥，没兄弟，上头两个姐姐，下面个妹妹，想有个兄弟，遇到事能商量。
晨光透过薄雾，逐渐渗透着大地。列车行驶在泰安丘陵中，王能好和周光权起身，望向窗外巨大山体，松树点缀其间，更多是干枯杨树。他俩跪下，面对上万年前形成山体磕头。三个头磕完，看着彼此。
王能好说，哥，你得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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