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个月阴雨连绵，工程进展缓慢。王能好
两双鞋在板房前面三角铁架上晾晒，水分让它们颜色深重。绿色解放鞋，是在镇上供销社买，十块钱，胶底，防滑。黑色旅游鞋是去年年底在城里百姓鞋城买，代言是个男明星。王能好指着鞋盒上帅气自信头像，问导购员，他也穿这鞋？导购员说，给他钱，让他穿啥就穿啥。到
春节，王能好走亲访友，不时亮出脚上鞋，让大家猜多少钱。几番猜测，王能好不舍地说，五十。又说，打折促销，原价三百多。他为自己精明得意，远比多赚两百多更有满足感。亲友说，鞋这
便宜，搭配不上你人才。也有说，你赚那多钱，
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省干什？面对这些言语，王能好总是回之笑，话语字眼中老板、赚钱多，能和这些扯上关系，不论嘲讽与否，总归是件开心事。隐藏其中对其光棍身份奚落，他习以为常，也没有回应必要。持家和精明，是王能好向要展示给外界。被骗，买到虚高价格，不值，才能触动到其卑微内心。般人应付几句，不和他般见识，也有接茬，拿他开涮。比如小舅家女婿王亮，说这双鞋五十块钱也买贵，他要去买话，五十能买两双。王能好把脚上鞋脱下来，朝地上用力摔打几下，鞋底和多年前他和小舅起铺设白色地板砖碰撞，在亲友散淡沉闷春节聚会中发出突兀响声。他说，听这声，真皮。王亮把鞋踢远点，人造革。王能好颠着脚，斜着身子，捡过鞋，又在地上摔，说，鞋底多结实，好几年都穿不烂。王亮说，快把鞋穿上，几天没洗脚。你要是能买到比这便宜，王能好边穿鞋边说，
把头剁下来。在众人哄笑声中，王能好又说，别说买鞋，给人提鞋都没你份。王亮笑着回，对，对，你给人提鞋。王能好涨红脸，说，咱主席找人提鞋，用，也不用你。
春节随后十几天，旅游鞋和主席挂在王能好嘴边，又衍生出，就算给主席提鞋，他也用。提鞋，都比你提得好。这些话，每次都预料中，收到阵哄笑，活跃春节气氛。喝多酒，王能好会幻想，要是真给主席提过鞋就好。日思夜想，细节铺陈到位，有次在梦里，他见到主席。主席和在新闻里样，七十多人，头发染黑，像是发软塑胶，纹丝不乱。主席穿着黑色夹克，挺着肚子，举止动作无不气沉丹田。他支开随行考察当地*员，和王能好漫步在村北头公路上，停下，点上烟，递给王能好，他接过，没抽，放进口袋里说，主席，留个纪念。主席说，没外人，说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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