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3 / 13）

帮忙，就是少拿几个工钱，等本厂赚钱，大家齐来快活！中国老板亏本，不肯关厂，要帮助中国工人；中国工人也要拚命做工，减轻成本，帮忙中国老板！好，国货工厂万岁万岁万万岁呀！”

演说到最后几句，周仲伟这胖子已经很气急，几乎不能完卷；他勉强喊完，那最后万岁万万岁声音，就有点像是哭叫。他那涨红胖脸上，尽管是那胖，却也梗出青筋来；黄豆大汗珠从他额角落下。

五六十个工人就同石像似没有表情，也没有声息。周仲伟喘着气苦笑下，就挥挥手，解散他“临时讲演会”。不多会儿，马达声音响动，机器上钢带挽着火柴杆儿，小束小束密密地排得很整齐，就像子弹带似，辘辘地滚着滚着。周仲伟感想也是滚得远远。他那过去生活全部，从他眼前滚过去：最初是买办，然后是独立自主老板，然后又是买办，——变相买办，从现在开始挂名老板！场梦，个循环！

周仲伟忽然呵呵地大笑。无论如何，他常常能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