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不是同竹斋说过?大家都是至好,能够通融时候就得通融遭。只是据他说来,好像也困难。银根紧,他怕风险,凡是到期押款,他都要收回去,不单是吟翁处——”
“那只有条路:宣告破产!”
朱吟秋说这话时,态度异常严肃,几乎叫吴荪甫相信;可是吴荪甫尖锐地看朱吟秋眼以后,仍然断定这是朱吟秋外交手腕,但也不给他揭破,只
“依看来,你们三位何不先组织起个银团来——”
这说着,他又回头招呼着朱吟秋他们,——似乎怕冷落他们三个:
“哎,——吟翁,君翁和仲翁,这话对?今天在场就都是发起人。”
静听着三位,本来都以为孙吉人那样大而无当计画未必能得吴荪甫赞成,现在听出相反结果来,并且又凑着唐云山巴巴地来问,时竟无言可答。莫说他们现时真无余力,即使他们银钱上活动得转,对于那样太野心事业,他们也是观望。
情形稍稍有点僵。恰好当差高升进来请吴荪甫:
他是恨得什似。对于这种半死不活所谓企业家,荪甫常常打算毫无怜悯地将他们打倒,把企业拿到他铁腕里来。
当下吴荪甫尖利眼光望定孙吉人脸孔,沉静地点着头;可是他还想要知道王和甫气魄有多大;他回过脸来看着左边王和甫,故意问道:
“和翁高见呢?”
“大致差不多。可是们目尽管是那着,开头办时候,手段还得圆活些。要人家投资到专办新企业银行,恐怕目前局面还不行;开头时候,大概还得照普通银行办法。”
王和甫仍是笑嘻嘻地说。他老是带几分开玩笑似笑嘻嘻,和孙吉人沉默寡言是很相反。他有北方人般诙谐气质,又有北方人般肯死心去干气质。
“杜姑老爷有请。在对面小客厅。”
吴荪甫似乎料到是什事,站起来说过“少陪”,立刻就走。但是刚刚跑出大餐室门,后边追上朱吟秋来,劈头句话就是:
“杜竹翁那边到期押款,要请荪翁居中斡旋。”
吴荪甫眼睛转,还没回答,朱吟秋早又接上来加句:
“只要展期三个月,也是好!”
吴荪甫笑起来;他把两个指头在他坐椅靠臂上猛击下,毅然说:
“好罢!有你们两位打先锋,跟着干罢!”
“三爷又说笑话。和吉翁专听您指挥。”
“哈,你们三位是志同道合,才均力敌!这三角恋爱准是成功!”
唐云山插进来说,拍着腿大笑起来。但他立刻收住笑容,贡献个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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