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立刻回厂去出布告：因为老太爷故世
，今天下午放假半天，工钱照给。先把工人散开，免得聚在厂里闹乱子。可是，下半天你们却不能休息。你们要分头到工人中间做工夫，打破她们
团结。限今天晚上把事情办好！
面请公安局派警察保护工厂，面呈报社会局。还有，那个屠维岳，叫他来见
。叫他今晚上来。都听明白
？去罢！”
打发开莫干丞以后，吴荪甫就站起来，轻声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
“开什厂！真是淘气！当初为什不办银行？凭这资本，这精神，办银行该不至于落在人家后面罢？现在声势浩大上海银行开办时候不过十万块钱……”
他顿顿，用手去摸下颔；但随即转成坚决态度，右手握拳打着左手掌心：
“不！还是要干下去！中国民族工业就只剩下屈指可数几项！丝业关系中国民族前途尤大！——只要国家像个国家，z.府像个z.府，中国工业定有希望！——竹斋，有个大计画，但是现在没有工夫细谈，们出去看看万国殡仪馆送来棺材罢。”
荪甫突然冷笑着高声大喊，种铁青色苦闷和失望，在他紫酱色脸皮上泛出来。然而只刹那，他又回复刚毅坚决常态。他用力挥手，继续说下去，脸上转为狞笑：
“好！你这鬼！难道们就此束手待毙？不！们还要拚下呢！——但是，干丞，怎工人就知道们打算克减工钱？定是账房间里有人走漏消息！”
莫干丞猛怔，背脊上透出片冷汗。迟疑片刻，他忽然心生计，就鬼鬼祟祟地说：
“疑心个人。就是屠维岳。这个小伙子近来发昏，整天在十九排车女工朱桂英身上转念头，有人看见他常常在朱桂英家里进出——”
此时书房门忽开，二小姐芙芳声音打断莫干丞话。“三弟，万国殡仪馆人和东西都来。可是，那个棺材，看着不合式！”
“不忙！还有事和你商量。”
杜竹斋把半段雪茄从嘴唇边拿开，也站起来，挨近吴荪甫身旁，就将赵伯韬他们“密谋”从头说遍；最后他这问道：
“你看这件
二小姐站在门边，面说，面眼看着她丈夫。
“等会儿，就来。竹斋，请你先去看看——”
但是杜竹斋连连摇手，从雪茄烟浓烟中对二小姐说：“们就来，就来，时候还早呢！看不对再去换，也还来得及。”
“还早？十二点刻，外边已经开饭！”
二小姐说着，也就走，这里吴荪甫转脸朝莫干丞看眼，很威严地发出这样命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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