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道：“啐，
要你想什
？”
张生道：“红娘姐姐，想你是盼你赶快告诉小生，那晚听
姐姐之计，月下操琴，不知你家小姐听琴之后怎样？”
红娘道：“只因午夜调琴手，引起春闺爱月心。家小姐回
户。老夫人佛殿许婚，莺莺君瑞，堪称
对美满鸳鸯。哪知老夫人失信，花言巧语，说什兄妹相称，破坏婚姻。到如今还谈什成亲合欢，男
混饨胸中锦绣才华，女眼泪打湿脸上胭脂花粉。英俊潘郎，被折磨得两鬓添上白发，美丽杜韦娘，憔悴得不像旧时模样，瘦腰肢带围又宽几分。个是昏沉沉不想观看经史，个是嗔洋洋无力拈弄针指；个在瑶琴上弹出离恨谱，个是花笺上吟成断肠诗；个笔下写幽情，个弦上传心事，他们两个都样害相思。才相信普天下才子佳人确是有，不过在红娘看来，相思病恐怕是有情人通病。想想他们害相思，走火着魔，可红娘搀和在里边瞎起劲，个心眼儿操心到底，算是什名堂呢？路思索，不觉已到西厢书院。她想，先慢些进去，看看张生在做些什？她走近窗口，想从窗缝里张望下，窗缝太狭，里面什也看不见。于是她张开小口，伸出舌尖，把纸窗舔破，往书房里张，不看尚可，看吓跳。只见张生黄瘦脸儿，涩滞气色。声息微弱，和衣而卧，罗衫前襟都是褶皱，孤眠独宿，十分凄凉，也无人服侍。看来男人身边少不得女人，张生呵！看你不是闷死，也得害相思病害死。红娘看张生这副狼狈模样，便想着跟他开个玩笑，也替他添点乐趣。往常红娘来此，是伸手敲门，今天她故意拔下头上金钗，在书房门环上，轻轻敲打，而且敲出节拍，铮铮之声，十分悦耳。
张生正在朦朦胧胧，似睡非睡之时，忽听得书房门外好似九天仙女下凡环佩之声，心头微微震，是否小姐来？转念想，白天人多服杂，小姐要避嫌疑，不会来。忙问道：“外边是谁敲门？”
红娘道：“是散相思五瘟使者。”
张生道：“呀，是红娘姐姐来。”
红娘问道：“你怎知道就是红娘？”
张生道：“小生每夜就盼望你来。”
红娘因是私自到此，催促道：“赶快开门！”
张生道：“来来！”连忙下床，拖鞋子，把门打开。红娘闪身进书房，随手把门关上。
张生道：“红娘姐姐，想煞小生！这厢有礼！”红娘边还礼，边说道：“相公当不起，红娘还礼。相公，你是想红娘还是想小姐？”
张生道：“你们两个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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