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洇湿
枕头，周锦芸想，她
四季终于可以开始轮转。
下
刻，心肺监护仪跳转成平直条线，声音尖锐
周锦芸侧着头，看着外面湛蓝干净天空，偶有只鸟滑翔而过，发出清脆鸣声。
她缓缓眨下眼睛，好累，可她听着程周策念——
外面春日阳光明媚
白玉兰树小段枝丫探进屋子里
压在
信纸上
然后，她看着身边程周策和沈时曦，气若游丝开口，声音小到他们得凑近才能听到。
她说：“阳和启蛰品物皆春，也送给你们。”
不要把她死亡当做不可消磨痛苦，不要伤心太久，属于你们未来会很美好，好好生活。
沈时曦眼眶瞬间红。
最后周锦芸似乎实在是累，喃喃道：“半半，给念念那封信吧。”
“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机会，以防遗憾就先说——
“新年快乐。”
程周策和沈时曦步子顿，然后缓慢回应道：
“奶奶，新年快乐，明天见。”
幸运是，周锦芸第二天好好跟所有人都说声新年快乐。
于她希望才终于到来。
笑着笑着，她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沈时曦上前给她顺气，周锦芸伸手握住他胳膊，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谢谢，真谢谢，很喜欢这个礼物。”
或许是心情好，周锦芸精神是少有不错，和每个人都说很多话。
探身将这截树枝给牵出去
却望见楼下灰色墙角小猫在跳舞
所以
你什
时候回来和起看
等你
是那年，他们短暂分开时，程钰中寄那封信。
程周策哑声道：“好。”
其实不用拿出那封信，程周策早已会背。
可他还是看着程钰中劲挺字，缓缓开口。
寂静房间里，只有程周策低低声音响着。
仿佛是不想让家人以后在每个春节里都感到伤心，周锦芸硬生生撑到春节最后天。
是今年大年初七。
这天是冬日里难得个天气晴朗日子。
医生急匆匆涌入病房中，过会儿才走出来，跟所有人轻声说：“进去说说话吧。”
周锦芸声音微弱，可还是努力撑着和每个人都好好说最后话。
最后，为不再打扰到周锦芸，人渐渐地离开，只有沈时曦和程周策站在她身旁。
程周策用毛巾给她轻轻擦着手，周锦芸侧头看他和沈时曦眼，轻声道：
“行，不早，回去休息吧。”
程周策声音沙哑：“嗯。”
看着周锦芸缓缓闭上眼睛，沈时曦才和程周策起朝着外面走去，身后有些疲惫声音缓缓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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