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洲说：“今日暻王与
策马相逐，其间因攀胸上
碎玉不慎剐蹭至马身，引得暻王胯下马匹受伤失惊，此事若能如此
结，东厂拿不出更多证据，应当也会就此作罢。”
尉升攥拳，
声不发。
“怎
？”阮青洲问。
尉升垂首，单手揭衣摆，跪下身去：“属下无能，让主子受委屈！”
阮青洲轻拍他肩头。
再来，已是酒过三巡，宴上推杯换盏，阮青洲心不在焉，途中打翻酒水湿衣袍，便让段绪言留在席位上整理狼藉，自己则借口离席，进帐更衣时只留尉升在旁问话。
“暻王坠马事可有定论？”
尉升答：“马匹蹿入过棘木丛，鞍上蹭来不少棘刺，难言是因何种缘由受惊，但围猎所用马匹均由御马监统管，总管太监又是梁奉亲信，东厂查办此事，只怕梁奉会让刘客从想方设法摘除御马监疏管之责，到时只要言之有理，也不是不能寻人来替罪，可……”
尉升欲言又止，阮青洲看出他犹疑，道：“但说无妨。”
“属下只是想到，暻王平日处处针对殿下，今日事发又有殿下在旁，东厂要想寻人替罪，自然会将殿下身侧之人列为首选。”
下需要涂些——”
“不必。”阮青洲束紧衣襟，抖绳走。
——
阮青洲似也无心狩猎，随手打些野物便返回猎台。这场春蒐，最终还是由五皇子阮泊文夺魁。
夜间猎台设宴，但也因阮莫洋坠马事，众臣不敢尽兴恭贺，阮誉之兴致也减大半，只草草地赐赏。
“他人之举，与你何干。既然事已至此，倒不如就造出场无心之失用以息事宁人，至于对马匹动手到底是谁，”阮青洲捏
尉升说这些，阮青洲自然也想到。
他不疾不徐地理着衣襟，却只是问：“所策那匹马，攀胸上镶着可是玉？”
“是玉没错，但殿下为何问起这个？”
“不谈这些，”阮青洲说，“你只需记得，在散宴前寻机将其上镶着玉石打碎块，切记，往碎玉上留些血迹。”
尉升顿悟，错愕道：“殿下是想……”
阮泊文倒也宠辱不惊，于人前谢恩敬酒，分寸把握得当，再想这人五岁成诗，八岁习武，十六岁建府，封号晟王，十八岁便在春蒐拔得头筹，必是最能争得文臣武将青眼相待人选。
段绪言必也想到，这人就是阉党有心要扶持新储君。
可段绪言观察他半晌，越看越觉得他言行举止中带着谁影子，正沉思着，又觉某处投来目光灼人。
他循着望去，就见刘客从正注视这处，在席位上朝他略抬杯盏，敬杯。
他回以笑，收来视线，再未朝那处看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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