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带着女儿坐到床沿边：“身体怎样
？睡觉可还恍惚？”
初九日是嘉芙父亲
三周年祭。那日她随祖母胡氏、母亲孟夫人及哥哥甄耀庭同去西山寺做大祥法事，当夜宿于寺中，她和孟夫人同屋而眠。次日清早，孟夫人醒来，发现女儿泪流满面，吓
跳，问她缘故，她摇头不说，只味地抱着她，又哭又笑，孟夫人被吓不轻，疑心她在寺外撞到不干净东西，去求灵牌符水，当天带她回家，她精神瞧着还是恍惚，这几日才好起来。
嘉芙道：“女儿早就好。娘不必担心。”
孟夫人端详下女儿，见她笑靥盈盈，气色果然也好，爱怜地搂她入怀：“你爹走，转眼就是三年，你哥顽皮不听话，娘跟前就剩你贴心，明日就又……”
她停住。
冻龙脑，连洗澡香汤里也要加入捣碎粉末。
这便罢。檀香在甄家多年，跟着小娘子，多少也知道些香料种类和优劣。冻龙脑自然是上品，香气轻灵而温雅，后味含甜，价钱不菲，但在同属脂香料里，并不算顶级。顶级是龙涎。因两种香料外形颜色肖似，味雾也像，非行家不能分辨，故常有*商以冻龙脑充龙涎售卖。
龙涎虽稀少，但甄家并不是没有库藏，小娘子既改用熏香，怎不取龙涎，要用这稍次冻龙脑？
檀香忍不住问句。
嘉芙盯着凤嘴里喷升而出团青烟，淡淡道：“龙涎是御贡香，
用不合。”
明天，嘉芙就要和孟夫人还有哥哥甄耀庭道，北上去往京城。
甄家人这趟北上，明面上是去给卫国公府裴老夫人祝寿，但其实，更是为嘉芙和国公府世子裴修祉婚事。
婚事年前就议好，只等嘉芙孝满操办。虽说是续弦，那里已经有个五岁继子在等着，但甄家再有钱，故去父亲也只有个秀才功名，她能嫁入国公府做世子夫人，已是极大高攀。这婚事能成，中间也费番周折。
女儿有归宿，对于甄家来说，这更是天大好事，孟夫人自是高兴，但想到女儿出嫁后，京城和泉州之间路远迢迢，母女再见恐怕不易，国公府又门高院深，自家门第不及，担心她日后难以立足。愁完这个愁那个，此心事涌出，眼角便隐隐现出泪光。
刘嬷嬷忙拣好话劝：“小娘子嫁不
檀香恍然：“还是小娘子想周到。”
“明天出门记着带上。衣物也全要熏这冻龙脑，熏久些，别概不要，别弄错。”
檀香笑道：“小娘子放心，都备好，不会错。”
“夫人来！”
嘉芙转头，见母亲孟氏和她身边刘嬷嬷到，脸上露出笑容，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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