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回首，眸中带
几分意外，“多谢老人家。”
“你也别谢
，自己保重才是真
。”老妇言罢，走到角落里去套车。
后院中，听得吱呀吱呀
老妇搓搓手里衣服，面沉如水。
见此情景，明霜心中已有答案，人家肯收留她这样朝廷钦犯已是不易，自己确不应该再得寸进尺。她颔首淡笑：“为难话也就罢。但请您老人家不要把这事告诉萧公子和两位朋友。”
略
施礼之后，明霜摇着轮椅从她旁边过去，正对面就是后门。
老妇终于放开手里活儿，怅然叹息道：“姑娘这是下定决心
？”
她闻言回过头：“下定决心。”
轮椅上切都是按着她喜好准备，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定定神，尝试四五次才爬上去，为不发出声音着实也费番功夫。
绕过正厅，走进后院，未晚和姚嬷嬷已然睡熟，都这时候，水井旁边还有个在慢条斯理地搓洗衣裳。
老年人睡得少，总是爱在三更半夜做点活计。
明霜摇着轮椅过去，动作虽不算大，也足以让人发觉。老妇停下来，抬起头看她。
“姑娘这晚，还不休息？”
撒手不管。”
未晚掩着嘴哭道：“怎办呢？看他伤得好重……”
“那位萧公子怎说？”
“他什也没说……”
这会儿提出要走，只怕也是不想让明霜发现，姚嬷嬷低声喝止，“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小姐知道，切等咱们到江南再说。”
“没有车马，您打算怎过去？”
明霜淡淡道：“那就这样过去，哪怕是爬，也要爬到城门外。”
果然都说人不轻狂枉少年。谁年轻时候没个喜欢人呢。
老妇无奈地站起身，擦干手上水，上前叫住她。
“罢，你们这些大家闺秀没驾过车，驴车比马车更不好使，送你程吧。”
明霜眸色柔和地望着她，“有件事，想要麻烦您老人家。”
老妇哦声，“用不着这客气，您说吧。”
“要进城。”
话音落下时，老妇明显怔住，半晌没说话，只是迟疑着。
明霜低声央求，“不需要劳烦你太多，能把那辆驴车借给就好。”
“诶。”未晚讷讷地点点头，然后又迟疑，“小姐迟早会知道，到那时，她该有多伤心啊……”
“如今也管不那多。”姚嬷嬷轻叹，“总不能让小姐也跟着出事。”
明霜倚着墙，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良久才长长吐出口气来。
窗外月色朦胧不清，树影横斜，愁云惨淡。
她就这坐在地上，直等到外面灯光熄灭，再无动静，才缓缓挪到轮椅旁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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