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在众人之前稍踱几步,眼神中透着烦躁,又问:“此报自建康路发往京中,至今已逾几日?”
安茂林道:“路急驿,未曾过铺,仅逾二日半。”
英寡沉思少许,点头道:“即刻拟旨下建康,带朕金牌、不使过铺,不得延误分毫。”
孟廷辉直立在后面听着,这时才开口,道:“陛下,臣有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他转而望向她,可目光却有些复杂,“说。”
论男女老少,无人存活于世。
这二十年来国中边路虽偶有贼寇为乱,可却从未有人以欲复亡国为号而行反事,她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不知此次建康路怎会有寇在这时候行此反举,且这藉口又实在是荒唐得紧。
她正想着,就见中书那边已经有人出列上前,正是直未曾私下对过面古钦。
古钦脸色沉肃,冲上案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可声张。倘使天下皆知有寇欲复亡国,臣恐万民张惶,二恐原南岵降地趁势起乱,三恐北戬虎狼之心不可防矣。”
周必跟着出列道:“古相所言极是。臣料想此番寇祸不过是群嚣小之众纠集众愚昧之徒,虽口出诳言,然为乱无所章法,是以不足为患。倘使舒州带军民慎防,臣以为不出多日,彼必自亡矣……”
她轻道:“剿寇之事虽为要紧,然敕止流言亦不能误。想那贼寇为乱之因,多半是以原中宛皇族遗嗣为幌子,才召集不少降地流民众聚处、猖狂为祸。为防将来亦有人效法此举,莫论那遗嗣是真是伪,此番务必得使人在剿寇之时将其鞫囚、羁送入京,而
他这话还未说完,这边江平便忍不住站出来,横眉瞪眼地道:“这剿寇事儿,你且休言!”然后便又对向上案,疾声道:“陛下,中书虽为国体计议,却不知这舒州带山林丛密,乃为建康路腹地深处,倘是不及时调重兵剿寇,旦流寇入山为祸,必将顺山藏林、沿路下往南面诸路,到时想要将其尽数清剿则是难上加难,纵是路军马亦难封其流窜之势!”
方恺想想,紧跟道:“陛下,此次贼寇会挑舒州带起事,想必不是愚昧而无章法之众。江将军所析极对,需得及时调军剿寇才是。只是古相所言亦有道理,剿寇同时需得防备北戬,不得过于大肆张扬。”
英寡双掌拊膝,眼底凉漠,“狄念眼下人在何处?”
方恺道:“当在建康路汾州。”
英寡冷声道:“下密旨,以狄念为建康招讨使,仍坐镇汾州,以裁军之名调兵下舒州剿寇;再谕建康路黔辖都部署、阁门祗候赵平空,非接狄念之令不得擅自调兵,以防北戬探得丝毫端睨。建康路遇寇则诛,不必行招抚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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