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嘉央将那叠信笺从他手中收回，道：“皇帝，本宫不罚你。待沈将军来时，请皇帝自己将今日事讲给他听罢。”
……
夜里，沈毓章听过皇帝亲口“自首”，又盯着儿子憋涨得通红
小脸看
会儿，最终摇摇头，道句：“明日再罚。”
他走回英嘉央寝殿。见他进来，正在为她梳发宮婢无声退下。他遂走至她身后，拿起梳篦，动作轻柔地为她梳拢长发
内侍点头，虚扶着她步入皇帝起居内殿。
内殿中，英宇泽小小身子半伏在御案上，手里不知在鼓捣着什
。听见声响，他立刻将案上东西拢入袖中藏起，然后捧起案上书卷，在娘亲逐步靠近脚步声中正经读起书。
“拿出来罢，皇帝。”
英嘉央平平静静地说道，无声地抬手揉揉额头。
英宇泽偷偷抬眼觑她，见瞒不过，便瘪瘪嘴，从袖中取出叠信笺，两只小手紧紧攥着，副不甘心被发现模样。
心甘情愿。陛下不必担忧。”
英宇泽说：“姑姑为什愿意嫁给他呢？”
卓少炎反问他：“陛下在至高之位，虽坐拥四海，享万民朝拜，但是否会觉得孤单？”
英宇泽抿住小嘴，仔细地想会儿，然后“嗯”声。他虽不能尽然理解她话中深意，但他却十分明白每当自己夜里想要父亲陪却不得时那份失落与委屈心情。
有难得见温柔意从卓少炎眼底涌出。她轻声道：“他在至高之位，也会孤单。而
，不忍他孤单。”
英嘉央转身朝向内侍：“皇帝这是拿什回来？”
内侍噗通声跪下，垂首请罪道：“今日在伫宁殿，陛下看英王殿下在给大穆皇帝写回信，觉得有趣，后来便趁英王殿下离开更衣时，命小臣从案上摞书信中随手挑几封，路带回西华宮。”
英嘉央挥手叫内侍退下。
然后她言不发地看着英宇泽。
娘亲这副神色，立即让年幼皇帝变得十分乖巧。他老老实实地坐正，可怜巴巴地解释：“朕、朕就是想学学，别皇帝是怎……怎写信。”
……
西华宮中，英嘉央自睡梦中转醒。殿外天色近晚，她蹙蹙眉，责问身边人为何不早早叫醒她。
内侍答：“殿下睡着时，沈将军来看过，特意嘱咐不让小臣们惊扰殿下。”
英嘉央有孕已逾二十周，沈毓章仍是日日亲来探问起居，除着太医院日日细禀之外，还命西华宮内外宫人日日记录她之日常，大小事都要上心过问。她嫌他操心过多，但却劝挡不住他，只得由他去。
此时听内侍禀，英嘉央只得无奈道：“罢。”她起身后，又问：“皇帝已自伫宁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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