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聿腰间围裙上已经粘满
油渍，前边口袋里装着需要随时掏出来给顾客开酒
酒起子，行走间沉甸甸地打在腿上。
他边走边解开围裙，进屋之后推门到后院。
换衣服时仍旧能听见外边顾客吆喝。
“服务员，拿个酒起子过来！”
“这边加两串小腰！”
“别考得太难看啊。”李岱放下瓜皮擦擦手，嘱咐他。
“嗯。”韩聿应
声，紧紧围裙往外走，外边两桌催菜喊半天。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李岱在后边吐槽他，“小聿聿，改改你说话蹦字毛病吧！”
韩聿回头看他眼，言不发出去忙活。
到十点钟，白色塑料桌椅下已经摆满蓝绿色啤酒瓶子，男人吆喝声也都染上醉意。
高二。
蒲萄扯着围裙从韩聿身边跑过，带起阵孜然味风，韩聿往旁边挪挪，又觉得自己跟她个味，于是不动声色挪回来。
他在围裙上蹭下手，走到桌边拿瓣瓜，闷头吃几口。
“转理科？”李岱灭烟，探着身子够瓣瓜。
单看外表，李岱点也不像烧烤店老板，他穿着干净，动作间总带着股懒洋洋味道，外边忙成什
样，也没出去看过。
“少放点辣！”
韩聿住在附近风华里小区，十多分钟就能到，他把校服换上，工作T恤拿个塑料袋装着塞书包里走出去。
刚出门，波穿着三中绿色衣领夏季校服学生在桌子旁坐下，咋咋唬唬地点菜，韩聿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沿着映
烧烤店杂乱又吵闹，韩聿避着脚下塑料袋和烧烤签子，把手里菜传完。
般能约出来吃露天烧烤，关系都不差，群合得来人坐块儿，话肯定多，烧烤店每天都得忙到夜里三四点。
李岱不让学生待这晚，十点刚到就打发他们走。
店外烧烤光源只有外边柱子上几个大灯，飞虫趋光，扑扇着透明翅膀从韩聿眼前掠过。
顾客没有减少趋势，晚班同事已经过来，忙忙碌碌地在客桌间穿梭。
“嗯。”韩聿几口吃完手里这瓣，又伸手拿瓣，蹲下占刚才蒲萄位置，守着垃圾桶吃瓜。
“能跟得上吗？”李岱吃相斯文，也没什事儿干，慢条斯理把瓜子吐到纸巾上，“什时候月考？”
“这月底，”韩聿战斗速度吃两瓣瓜，抽张纸擦擦嘴，“到时候给你看成绩。”
李岱用人很有意思，他从各个重点学校搜罗堆成绩优秀穷学生，作为烧烤店早班员工。
除好好上班，对他们没什要求，韩聿高下半年期末文科转理科，目前没有成绩，分班也没进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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