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着叫声:“伯父……”
班智达脸颊凹陷,额头沟壑密布,写尽沧桑。唯有双目如炬,乾坤分明。他缓缓说道:“阔端王爷已决定,任用萨迦派之人为达鲁花赤,赠与金符和银符,所有乌思藏头人需听命于金字使者和银字使者。各地地方*员缴纳户籍,不得妄自行事。蒙古将派*员去乌思藏,与萨迦人员起议定税目。”(达鲁花赤:蒙古和元朝官名,为所在地方、军队和官衙最大监治长官)
班智达口吻全然不是对小孩子说话,而是将兄弟俩当成大人般看待。许是害怕自己时日无多,要将未尽之愿尽数交代。八思巴凝神静听,严肃地点头。恰那只知道抱着,两眼骨碌碌地从伯父身上转到哥哥身上,半懂不懂地默默听着。
班智达将茶碗放在几案上,看着年幼兄弟俩,眼里满是舐犊之情。他将恰那叫到身边坐下,慈祥地抚摸他柔软长发:“此次会面还有事,与你们兄弟俩有关。”
两兄弟都抬头看班智达。班智达停顿良久,突然说道:“们款氏家族在吐蕃时期便是显赫名门望族。曾祖父名叫官却杰波,百七十年前他在萨迦地区建起萨迦寺,创立萨迦派。萨迦虽是佛门教派,但曾祖父并未出家。”(注:官却杰波于公元1073年建造萨迦寺)
两兄弟不知班智达为何突然说起萨迦先祖,讶异写在脸上,却不发问,认真聆听。
“曾祖父到五十八岁,还没有儿子。次偶遇位背水女子,互相爱悦,生下个漂亮男孩,取名为贡噶宁波,便是祖父。曾祖父圆寂时,祖父只有十岁,继承萨迦派寺庙和所有庄园。他主持萨迦派四十八年,收徒无数,真正将萨迦派发展起来。”
班智达语气平静,时不时沉思下,点点地回忆:“祖父贡噶宁波也没有出家。他娶察摩地方姐妹俩,生四个儿子。可惜,大儿子二十二岁在印度圆寂。二儿子索南孜摩出生时,祖父五十岁。索南孜摩是二伯,他继承祖父法统,勤于修行,著述颇多,于四十岁圆寂。他圆寂后,萨迦法座由三伯扎巴坚赞继承。”
“还记得你们小时候见过萨迦寺大屋顶?”班智达搂住恰那肩膀问,恰那乖觉地点头。老人笑着继续说,“那便是三伯任法王时主持修建。在他任上,萨迦派实力大涨,影响已不止萨迦地。自从小,便以长子身份,由三伯以法统继承人教养长大。”
班智达顿顿,喝口酥油茶:“不过二伯和三伯,虽然继承法统,却也没有正式出家。他们俩跟祖父贡噶宁波道,被称为萨迦派‘白衣三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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