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爷周全。”大管事顿顿,又小心翼翼问道:“二爷可要往松寿园去?”
老夫人孙氏寿宴往年都是在松寿园。
楚瑜有些犹豫,按着惯例,若是他去,只会惹得让孙氏无理取闹场,若是不去,只会让孙氏背后数落他不孝顺。故而往年,他总是过去随便站上站,走个过场便罢。左右该做,他样没有短缺过谁,何苦又要闹得人人不快。
“去看看吧。”楚瑜伸手撑把后腰,只觉得胸腹里都闷得厉害,右眼皮蓦地跳几下,他抬手按按眼睑,抬步往松寿园去。
园种松柏,暖厅内阁皆是琉璃青砖白玉雕栏,两侧名花异草缚金绸银铃儿,若有人经过,必卷起阵清脆动人声响,如至仙境。侯府里丫鬟小厮身上穿着崭新夹袄,个个面色红润,好派喜气洋洋繁荣景象。
视线,这让他头回觉得下个马车都十分吃力。
“二爷,您小心些。”秋月在旁细声提醒着,看着楚瑜全凭直觉踩住小杌子,俯身时候膝头险些抵在肚子上,眉心时不时皱上皱,却抿紧薄唇不肯人前失态模样,直叫她心里头阵酸涩难受。
若不是被腹中那作怪小家伙儿拖累,楚二爷何曾这般示弱过。
刚下车,楚瑜不由得怔。除岁新春刚过去没多久,府门都换新联对,门神,桃符,显得上上下下焕然新。大门、仪门、大厅、暖阁路下来皆是红绸缠匾,茜纱灯笼字排开,颇为喜庆。
若不是楚瑜自问,侯府上下没人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事,他当真是要怀疑秦峥这是准备大婚。
未入暖阁,但闻笑语声声。
乌木八仙桌并不大,几个人围坐刚刚好,虽不显得排场,却如普通家宴般和睦融洽。孙氏今个儿气色瞧着委实不
孟寒衣跟着秦峥路从苏州到上京,彼时楚瑜正外忧国事,内忧兄长,忙得焦头烂额,便由得秦峥去。却不知这些时日,这个家被倒腾成什样。
秋月见楚瑜面露疑色,在旁提醒道:“二爷,今个儿是老夫人寿辰。”
楚瑜这才想起来,转而看向旁迎来大管事,问道:“今年可还是按着往年章程来?”
侯府大管事颔首道:“二爷放心,全都是按着往年份例来,只增不减。七十二席面请都是以前宫里外放老御厨亲自掌勺,晌午戏照例是庆梨园班子,若不是二爷面子,这庆梨园戏班子可真是难请,这几年身价愈发高,听闻上京里几个伯爷府都没能排得上他们场。”
楚瑜捏捏眉心,压下倦意,道:“无非便是热闹热闹罢,待会儿多备些金瓜子赏府里下人,叫大伙儿都高高兴兴,也别屈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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