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吓唬她,”秦敬安慰地拍拍小姑娘头,“你也不用怕他,怕他干吗?”
“以后多听先生话,别老欺负他,”沈凉生见秦敬拆自己台,便也伸手摸摸小姑娘头,意有所指地揶揄道,“你家先生怕疼得很,你再拿雪扔他,回头他可要喊疼。”
秦敬脸腾下红,恨他跟自己学生说这不倒不正话,暗暗瞪他眼。小姑娘自是听不出沈凉生话外之音,只是被他摸下头,脸也红起来,不好意思地跑开去。跑得太匆忙,不小心撞到方华,干脆把抱住她腰,撒娇地叫句:“方先生。”
方华揽着小丫头,含笑看过来,看见沈凉生
确实路不好走,也不大好搭电车。沈凉生想到这点,虽说不是惯例见面日子,也还是提早离公司,开车去接秦敬下班。
车快开到校门口,便见附近已挤不少等着接孩子大人,不好再往里头开,沈凉生索性找地方停,步行进校。
距离沈凉生上次进学校找秦敬已经过两个多月,门房竟还记得他,客套两句便请他进去。沈凉生往里走几步,瞧见操场上片鸡飞狗跳,虽眼就从群小鸡仔儿里把秦敬这只公拣出来,却也疑惑地抬手看看表,心说这还没到下课时候,怎这热闹。
雪天与平日不同,天色虽是阴霾,白雪却又反出天光,倒比平时更亮些。鸽灰暮色中,秦敬回头便望见沈凉生,穿着黑色长大衣,戴着同色浅顶软呢绅士帽,手插在大衣口袋中,潇洒地冲自己走过来。
秦敬不由愣愣——这个人,竟是不管见多少次,还是每次蓦然见到他,心都要狠跳跳。
操场上小姑娘们玩雪玩疯,时还没人注意到沈凉生。倒是有小丫头看秦敬站住,趁机抓捧雪,草草握实,扔到秦敬背上,嘿嘿笑道:“先生,这回你可又输。”
“算你厉害行不行?真是怕你。”秦敬好笑地去拍背后沾散雪,前两下是自己动手,最后下便换人——沈凉生走到他身边,抬手帮他掸掸衣服。
“啊……”小姑娘这才看到沈凉生,想起自己是见过他,他还给自己卷子写过批语,当下又高兴又害羞,觉得在他面前丢人,忸怩下,还是壮着胆子道:“先生是秦先生朋友吧?,上回卷子没考好……”
“哦……”沈凉生也想起那张卖乖讨饶卷子,看小姑娘挺可爱,故意板着脸逗她,“那你后来有没有认真念书?”
“念,不信您问先生……”沈凉生不苟言笑时挺有威慑力,小姑娘被他逗得当真,怯怯地去拉秦敬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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