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转过头，茫然地发现仙人掌不知何时竟然掉到
地上，而沈苫正在看着他，脸上挂着奇异地糅合恬静与狡黠
笑容。
“
以为你会更贪心
点。”沈苫说。
“你可以更贪心点。”沈苫又说。
但秦峥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在幻听。
可真是个笨蛋。
不是在布达佩斯初次告白时便被你下意识否定意义喜欢，也不是那虚无缥缈、随时都可以更换对象浅薄好感。
喜欢你，喜欢很久。
具体伊始也许可以追溯到们第次见面，用不耐与嗤笑掩饰见钟情心动，而后次又次相遇、离别、沉沦，只是在不断加速、加深、加剧跌入这片名为“沈苫”咸海程度。
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沈苫回答他。
像是做场梦，他知道自己在不久后终将醒来，但却忍不住纵容自己次又次地暂时沉溺其中。
“你睡着吗？”秦峥轻声问他。
沈苫睁开眼睛，静静地回答：“没有。”
秦峥似乎笑声，而沈苫弯起唇角，也笑。
“有句话，想很久，还是想亲口和你说。”
何事物能真正牵动他心神，只有死亡才是唯轮廓明确未来。
明明都已经决定要走。
但秦峥却非要拉他把。
三年前在赞比亚草原上是第次，现在又来次。
大约是在到达冰岛之前，沈苫身上那层糊弄人糖衣便被秦峥耐心融化得分崩离析。
在第次落日燃到三分之二房间里，沈苫越过仙人掌国界线，代替冰岛小羊，主动偎依在秦峥怀中。
“再从愿望银行里拿出颗存款送给吧。”
直直，都知道。
像是终于打开某扇紧闭已久窗户。
秦峥眉眼舒展，松口气：“你知道就好。”
那他就……
“就这样吗？”沈苫打断他。
窗台上“夕阳”在阴云背景中燃到半，秦峥声线渐哑，但音调却始终不曾变低变弱。
不知何时，沈苫也从瘫软沙发角落坐起来。
仙人掌隔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将房间与屏幕上雪原切分成左右两半，他们听着彼此声音，像是听着源自另个时空来电。
秦峥捧着自己冰岛小羊，咬字清晰地认真开口：“很喜欢你，沈苫，你知道吗？”
很喜欢你。
沈苫仍然自由，而且他这生都将属于自由。
但沈玉汝说得对，他有牵挂和弱点。
这场通往冰岛旅途本是他将自己永恒放逐最后程，但仍然看不到未来他却正让个人将自己渐渐渡成凡人。
这可真是不妙。
这可真是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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