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哭着向前扑倒。为什要把他生下来却又抛下他呢?为什要留他孤独无依地存活在这世界上呢?有谁知道他曾在无数个时刻就如此刻般精疲力尽?身上数不清伤口泛着疼……人为什要这累?生活为什要这苦?为什他明明觉出辛苦却依然紧紧握着拳头?为什他对自己说,这就是最后拳,他已经到极限,可下拳,还是如有惯性地跟上去呢?
蒋弼之在他膝盖软下去瞬间就奔上前去,在他摔倒
“!”这拳是愤怒。
“二!”这拳是悲痛。
“!”这拳是恐惧。
“二!”这拳是无助。
“!”这拳是疲惫。
刚刚蒋弼之沉默地抱起沙袋时样子又浮现在他脑海里,陈星心里那股异样情绪更加明显,似乎有股力量通过蒋弼之传进他身体里。
“注意看肩膀和腰。”蒋弼之又示范两次,见陈星动作没问题,便退后两步站在他身后,淡淡道:“开始吧,自己喊‘二’。”
陈星最后看他眼,沉默地转过头来,对着沙袋:“、二,、二……”带伤指节抵在拳击手套里,每次重击都有清晰疼痛传来。
“大声!”蒋弼之喝道。
陈星个激灵,好像回到高刚入学时军训,顿时条件反射般抬高嗓门:“、二!”他出拳也更加有力,像要和蒋弼之较劲似,定要将这沙袋捶得“砰砰”响,捶得它在空中越发明显地摇晃。
“二!”这拳是孤独。
“!”这拳是思念。
“二!”这拳是埋怨。
“!”这拳是爱。
“二!”这拳是恨。
他重复着单动作,机械地向外输出自己体力,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已经打多久……似乎是很久,没有尽头似,又似乎没多久,因为他始终站在这里,直重复着个动作,时间是静止,头脑中也片空白。
汗水从发际处流下,随着他永无停歇动作迅速滑过脸颊甩到地上。汗滴下去,脸上却留下蒸不干潮湿,浸渍着他脸上伤痕。身上也湿透,T恤黏在前胸后背,就像那些记忆焦灼地贴附着他身体。
“继续!”
“、二!、二!”陈星咬牙出拳,眼前开始模糊。部分是从额头上流下来汗沾到睫毛上,部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涌出眼泪。他感到他力气随着这些水起流干,躯体变成个干枯壳子,而精神却是前所未有清醒,挣脱精疲力竭空壳飘至半空中,冷眼俯瞰着切,将他弱小与挣扎尽收眼底。
那只沙袋似乎幻化出各种形状,而他挥出每拳都幻化成情绪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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