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小子，不识货哩！”
过
老半天，他才回到现实，“
才是没用
人……”
顾怀瑾“欣赏
他
张老脸涨得都红，叹口气道：“从三月就来这边考察，快半年，为这工程忙得连封信都没有给家里寄过。现在……更是没有资格走动。”
“要是你有空，就帮看看吧，感激你辈子。”
贺松柏应下，他并不接受顾工“卖惨”。在他看来，比顾工凄惨人多去，好歹他还有空帮帮顾工。这老家伙贼精贼精，得他次好，次次都想巴上他。
这回住到牛棚里，吃饭时候更是恨不得抻长脖子往他们家里瞅。
贺松柏说：“不需要你感激，你嘴巴给闭严实点，谢天谢地。”
贺松柏装作没看见样，悄无声息地绕过去。
顾怀瑾跟背后长对眼似，他沉下声来吼声：“贺二，你过来。”
贺松柏走过去。
顾怀瑾问：“昨夜里你走得急，忘记跟你说。”
“你到邮局有没有看到信？”
脆也不干活，说阵风凉话。
“来得又晚，又爱在工地偷懒睡觉，这个月要还能拿十个公分，俺头个不服。”
王癞子脸上嘿嘿地笑，叨叨念念：“走个赵妹妹，来个潘妹妹。”
“嘿呀哟，嘿嘿哈哟……”
王癞子刚唱完顺口溜，又被人摁在地上打。
他脸沉下来，剑眉倒竖凶巴巴地道：“是没啥本事，但是整你个还是绰绰有余。”
顾工沉默无言地躺在干燥谷草里，翻着他那本厚厚册子看。
破烂又肮脏纸张缝隙里，透出他对含泪眼。
他等贺松柏走以后，学着这边地方腔调，扯着嗓子喃喃自语：
“感激还是有用哩！”
贺松柏强调道：“是两点出发。”
他诧异地打量顾工眼，高级知识分子精神那
脆弱吗？只不过是多干点活，被人揍几顿，浑身上下还手是手、腿是腿，连思想都不正常。
他说，“你糊涂。”
顾工被噎下，说：“是着急点，人老得糊涂。”
“不过……你就不能机灵点，答应下次再帮忙去看看吗？”
这回打人是潘玉华，他砂锅大拳头专门对着人脸打，“你敢再说次看看？”
贺松柏掀掀眼皮子，对周遭这切都熟视无睹。
他扛着锄头干起自个儿活，他没力气打架，他要把力气留下来挣钱。
中午干完活后大伙散蹲在树荫底下乘凉吃饭，贺松柏没带饭来工地，只好下山回家吃。
他路过牛棚，顾怀瑾他抱着本又厚又破东西，默默地抹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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