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敲下
行字：“殿下
忽然，腕机闪动。
“首领说你们过来
？”
是莱安给他发条讯息。
姜见明这时候已经都快坐不住，整个人靠安全带挂着。
但他还知道莱安如果被弧消息是要着急
，于是艰难地去按虚拟键盘，下意识地回个：“今晚抵达。”
而莱安侧头亲吻他黑发，用掌心摩挲着他上臂，答所非问地道：你身上好凉，下次多穿点。
那时少年手底下书页上正扩散出浓黑血。他曾经用毕生力量托举而起太阳陨落，熄灭在冰冷星海里，而他无所知，只是轻飘飘地合上书页。
后来，他亲眼看到他陛下再次粉身碎骨。
暗血泼洒在金晓之冕驾驶舱里，莱安含泪问他，下次能不能爱他。
大帝为人类赴死，是他教。
疼，刀尖剔骨疼，满目黑暗与绝望时疼。
伪装成新人类欺瞒整个帝国时，每日每日承受精神压力。
自知无力回应陛下爱意时，那种足够把人逼疯煎熬、愧疚，以及永远不敢对外表露出疲惫。
剧痛像迟迟发作剧毒样钻进他骨头，咬着他大脑。
姜见明蓦地站起来，在狭小驾驶舱里仓皇四顾，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嘴唇发抖，冷汗很快浸透后背。
回完他才怔下，就像试图抓住某些依靠样，姜见明突然很渴望听见莱安声音。
不奢求很多，只是……比如，几秒语音条就够。
那也是种药，有助于他镇静下来。
但姜见明又不敢让莱安知道他心理状态糟糕，先艰难地打句“殿下，您能不能”……后面字还没敲完，立刻觉得不妥，删重新打字。
这次打“您在忙吗？”，发抖手掌扣着冰冷操纵台，想想还是删。
莱安为他赴死，是他逼。
他不后悔与莱安相遇，但他……
眼前开始模模糊糊地晕，双手发麻，指尖不受控制地发抖。这是呼吸过快引起次发症状。
姜见明咬牙坐回去，逼自己放慢喘息节奏，但生理性泪水很快沾湿睫毛。
他个人蜷缩在机甲驾驶席上，忍耐着这阵必须经历淋漓阵痛。
——但那切压抑前世经历，或许都比不过这场新生所带来冲击。
和平，温暖，幸福，大概是道恩.亚斯兰想都不敢想新生吧。
是哪个无所事事下午，亚斯兰图书馆第三层靠窗位置，夕阳渐渐昏红。
他被莱安小殿下揽着，像被摸顺毛猫儿样慵懒地半眯着眼，手底下压着厚重纸质帝国史书，第四卷，“大远征：神圣战役”。
他说，凯奥斯大帝这样天纵枭雄，结局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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