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镜中出现
张苍白俊美
脸。
虞灵犀指尖颤，讶然回头望去。
只见宁殷不知何时醒，正披衣倚在密室门口，勾着墨色幽深眼眸看她。
他脸那样白，倒越发显得瞳仁和发色是极致黑。
“岁岁起这
早，是打算去何处？”宁殷笑着问。
逃避赐婚换来轻松，不过是把压力与危险，分给父兄和宁殷去承担罢。
朝堂之事步步惊心，宁殷前世也是无牵无挂，才能走得那般肆无忌惮。
外间隐约传来鸡鸣，天亮。
虞灵犀很小心、很小心地抬起宁殷手臂，将他微凉硬朗手掌塞入薄被中焐着，替他仔细掖好被角。
而后慢慢坐起，踩着冰凉地砖下榻。
殷就寝时已做过太多回，熟悉到能做得又轻又稳。只不过那时她是惧怕，而此时，只有揪疼。
“
不想和你死，想和你活。”
虞灵犀在心里低低地说，“风光无限地活。”
黑暗中只能看不清宁殷轮廓，虞灵犀拱拱，用自己体温去温暖他。
她不知道在那个日子到来之前，宁殷还要被打压几次，被伤多少回。
她在墙上摸索番，找到那个不起眼小方块，轻轻按，密室门再次打开。
她回头看眼，晨曦蓝白浅光落在宁殷睡颜上，安静而又脆弱。
半开衣柜中塞满漂亮精致衣裙，这日是她偷来甜蜜。
虞灵犀突然有些伤感，她觉得自己应该给宁殷留封信，可是没找到纸墨。
屋里桌椅都被毁得差不多，唯有那枚铜镜还端正地搁在梳妆台上，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给宁殷以簪绾发机会。
如果今夜不曾浅眠惊醒，宁殷大概永远不会让她知晓，这些命悬线危险。
死都不会让她知道。
直以来，虞灵犀都在想宁殷能为虞家做什，却极少想过，她能为宁殷做什。
她曾心怀侥幸，期盼能有两全其美解决办法，边舍不得宁殷，边又放不下亲人。
可她很清楚，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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