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
身影冲向九重高塔，及至来到黄壤眼前时，已经化为
庞然巨物。
黄壤瞳孔之中，只见颗巨大蛇头，双目如灯笼。它嘶嘶地吐着蛇信，轰然声，撞击着圆融塔护塔结界。
天地震动，圆融塔塔身颤抖，如同黄壤心中惊恸。
第秋整个身躯，完全妖化。虺蛇血毒，在这刻与他全然交融。他双目凶光外露，哪还有半点
而黄壤甚至很难落泪。她闭上眼睛，塔下，那个最熟悉声音传来。
他字字，道：“放开她！”
师问鱼回应，是又次轻轻叩击针尾。
黄壤只觉得连元神都要裂开。但她不言不动，于是看上去还算是体面。
塔下，第秋紧紧盯着师问鱼，再次重复道：“放、开、她！”
黄壤仍是无言。
她这个人，其实最是贪生怕死，又酷爱追名逐利。
何来这等勇气？
可她到底还是这
做
。
黄壤梦醒之后，仍旧觉得很亏。但执意如此，恐怕是因为她知道，支撑这样梦境，到底需要多少苍生之怨。
重塔下，第秋抬头而望。只见塔顶，师问鱼负手而立，在他身边，正是端坐于轮椅之上、安安静静黄壤。
黄壤目光缓缓下移，又过许久，终于在喧闹人群中找到这个人。
人生如梦，她仿佛已历经几世轮回。
师问鱼站在她身边，垂眸注视塔下，道：“就算你以死破梦，又能改变什呢？”
黄壤没有回答他，也实在是不能回答。
师问鱼并不回应，反而指尖轻轻捏住盘魂定骨针针尾，他只是很轻很轻地触碰，黄壤却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生过。
她连元神都在哆嗦，却偏偏连痛都说不出口。
塔下，第秋身上，层青碧色蛇鳞缓缓覆盖他全身。他双目血红，语声若惊雷——“放开她！”
话音落，他整个人被蛇鳞覆盖，身体渐渐庞大！
股灰黑色毒雾包裹他，他猛然跃起，强行冲塔！！
世人只知，师问鱼连年征收巨税，炼制长生丹。
但谁又知道，他炼制长生丹，除延年益寿之外，更是为榨取百姓血泪，令河山哭泣、万民皆悲？
师问鱼手轻抚黄壤头顶，像神怜悯自己信徒般慈悲。
最后，他指尖触到黄壤头顶盘魂定骨针，轻轻叩。黄壤顿时神魂剧痛。
“很痛，对不对？”他轻声问。
盘魂定骨针禁锢她切，她像个毫无生气假娃娃。
那些华美装束、精致妆容，增添她浮华，却填补不她灵魂。
如今，她与爱人隔塔相望，而她给予，也不过是这虚弱散乱眼神。
旁边，师问鱼问：“所以，为何破梦呢？”
为何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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