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是在这孩子身边。
蒋彧就是他家。
他以前坐过八年牢,牢狱生活对他来说不仅不陌生,还有种熟悉坦然。他以为短短两年时间很好过,转眼就能出狱,却没想到这两年甚至比过去八年更难熬。
狱友们都很羡慕他家人常常来信。家人信件、电话,往往是里边人最大慰藉。蒋彧频繁来信确宽慰他,但同时也勾起他铺天盖地思念和忧心。
那封封信件,更像是在他原本就已经很急切心里火上添油,让他迫切得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出高墙。
每次蒋彧在信里叙述他学习生活,齐弩良就会担心他能不能吃得好穿得暖,学习压力是不是太大。每次在信里说想他,齐弩良都会自责把他个人丢在外面,他是不是太孤独太寂寞,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齐弩良笨嘴拙舌,回信里尽量安慰,却没有个字能表达他情感半分。只能熬着、熬着,熬到今天,回到蒋彧身边。
课。”
蒋彧盯着齐弩良,目光在他脸上寸寸游走:“工作要工作多久啊,时间长不长?”
“八个小时。”齐弩良抬手撩开蒋彧遮住眉眼刘海,“说起来,还没你们准考生学习时间长,就是不自由。”
“你给讲讲你在里边事吧。”
“都是帮坏人,这有什可讲。”齐弩良不乐意和蒋彧讲这些,这本不是该他接触世界。
齐弩良垂目看靠在自己肩上脸,白白净净,低垂浓密睫毛,让他显得有点忧郁多情。他已经是个帅气大男孩,以后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姑娘。
这好孩子,就应该拥有最美好人生,也定会拥有最美好人生。
他点也不嫉妒和不平,只觉得欣喜满足。若说他是埋在地下根,蒋彧就是他开出花,结出果,是他对幸福希望和延续,是他贫乏得毫无意义人生里最宝贵东西,是他在这世上所有美好。
当年没那难熬,是他只想着出来就能自由,却不知道自由能把他带去哪里。而这次,他万分煎熬,是他不仅想着出来,还想着回家。
他家不在曾经齐家村,也不在现在日化厂。
“想听。”
既然他非要听,齐弩良犹豫阵,也挑些小趣事讲给蒋彧。可能是他讲故事太无聊,没多会儿,蒋彧就闭上眼睛打起瞌睡。
随着汽车摇晃,蒋彧靠在头枕脑袋也小幅度地摇晃着。齐弩良凑过去,把他脑袋扶到自己肩上,免得扭到脖子。
靠得实,蒋彧往上蹭蹭,额头贴着他颈窝,睡得更安稳些。
齐弩良又转向窗外,看着飞快往后滑过陌生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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